混乱

这算什么？

是欲望。

昨晚的主动，只能是身体纯粹的、无法克制的渴求在作祟。与他是谁，与宋亚轩的影子…无关。

她必须这样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身后床垫传来轻微的陷落声。

接着是赤脚踩在冰凉地板上的细微响动。

她没有回头，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带着体温和不安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像芒刺。

马嘉祺醒了。

他撑起身体，下意识地伸手去捞身旁的温存，却只触到一片微凉的虚空。

心猛地沉下去，他侧头，窗边那个清冷抽烟的背影像一盆冰水，将他从昨夜温存的余烬中彻底浇醒。

第一次…

一模一样，第一次//疯//狂//后醒来，她也是这样站在窗边抽烟，然后就是冰冷的推拒。

难道…一切又重演了？

昨晚的主动和投入，她的回应和沉溺…都是假的？

还是说…她又透过他，看到了那个叫宋亚轩的男人？那个他永远无法企及、却如影随形的影子？

巨大的失落和被抛弃的恐惧像藤蔓缠绕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喉咙干涩发紧，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无法抑制的委屈闷痛，他盯着那个烟雾缭绕的背影，声音低得像受伤幼兽的呜咽，却又清晰地刺破了房间的寂静：

马嘉祺“…你又要推开我了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钝痛。

“…像第一次那样…”

黎漾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烟雾依旧在升腾，模糊了她的表情，也掩盖了她眼底更深的混乱。

她没有回答。

沉默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只剩下香烟燃烧的嘶嘶声和他压抑的、带着绝望的呼吸。

这沉默几乎将马嘉祺逼疯。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冰冷的距离和悬而未决的审判。被抛弃的恐慌压倒了一切，他几乎是踉跄着下了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步就冲到了她身后。

他伸出双臂，从背后猛地环抱住了黎漾。

滚烫的胸膛紧紧贴上她微凉的脊背，下巴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混合着烟草和他自己气息的味道。

马嘉祺“别又这样…黎漾。”

马嘉祺“别不要我…”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颤抖，手臂收得更紧。

马嘉祺…求你…别像上次那样…别提分手。”

他不敢提宋亚轩的名字，只能用“上次”代指那场将他打入深渊的冰冷告别。

黎漾的身体在他骤然抱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手臂上贲张的肌肉力量，以及他埋在她颈窝处滚烫的呼吸和细微的颤抖。

那支烟在她指尖，烟灰簌簌掉落，长长的烟灰柱摇摇欲坠。

她依旧没有回答。

颈窝处传来的湿意和滚烫，以及他勒得她生疼的力道，像无声的控诉，穿透了她试图用“欲望”筑起的心防，狠狠撞在某个更柔软的地方。

她夹着烟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