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发疼。
想问,想质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想问她是不是打算用一套房子彻底买断他,就像打发一个麻烦。
但最终,所有翻腾的情绪,在那双平静无波、仿佛昨夜疯狂从未发生过的眼睛扫过来时,都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读懂了那眼神里的意思:按我说的做,现在,别问。
屈从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一切。
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受伤和自嘲,哑声应道:
马嘉祺“…好。”
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沉默地走向她指示的衣柜,拿出那套带着崭新折痕的T恤和运动裤。
他走进宽敞明亮的洗漱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和颈间刺目的吻痕,拿起那支全新的牙刷,机械地开始洗漱。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沉重的、被抛弃前的麻木。
他收拾好自己出来时,黎漾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妆容精致,完全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女王模样。
她正站在玄关处,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似乎在处理什么重要的邮件。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那套有些大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没有评价,只是淡淡道:
黎漾“走吧。”
她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疏离。
马嘉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一辆线条流畅冷硬的黑色SUV旁,黎漾停下脚步,没有立刻解锁,而是侧过头,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天气:
黎漾“有驾照吗?”
马嘉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
马嘉祺“…有。”
声音有些干涩。
黎漾“那好。你开。”
她将车钥匙随意地抛向他,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安排。
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马嘉祺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住,冰凉的金属硌在掌心。
让他开车?这意味着什么?是信任?
还是…仅仅把他当作一个免费的司机。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解锁,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黎漾身上那种熟悉的清冷香气,此刻却像无形的枷锁。
他调整座椅和后视镜,动作有些生疏。
黎漾已经坐进了副驾,系好安全带,拿出手机,似乎准备处理工作。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启动按钮时——
一只微凉、细腻的手,突然覆上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
马嘉祺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猛地侧头,看向黎漾。
她却并未看他,视线依旧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仿佛这个触碰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她的指尖微凉,力道很轻,却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他紧绷的神经,搅乱了所有被压抑的委屈和愤怒。
那触碰只停留了不到两秒,黎漾便自然地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