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最初的慌乱,没有立刻去握那只手,而是微微抬了下下巴,目光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图捍卫地盘的警惕,语气还算平稳:
马嘉祺“…马嘉祺。”
他报上名字,声音不算响亮,却也没有露怯。
丁程鑫似乎有些意外他这不算热情但也绝非畏缩的反应,眉梢微挑,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他收回手,也不在意,反而抱臂打量着马嘉祺。
丁程鑫“知道。”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却越过马嘉祺的肩膀,肆无忌惮地扫视着他身后那扇门。
丁程鑫“黎漾这儿…看着还不错。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关照啊。”
邻居?
这两个字刺了马嘉祺一下,但他强行稳住心神。
他想起了黎漾的承诺,想起了自己付出的代价,一股荒谬的、基于交易的“所有权”意识冒了出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微微侧了侧,不着痕迹地更挡住了些门扉,语气带着一丝生硬的疏离:
马嘉祺“丁先生住隔壁?”
他顿了顿,补充道,像是在划清界限。
马嘉祺“那倒是巧了。”
马嘉祺“不过黎漾喜静,恐怕没什么需要关照的地方。”
这话里带着细微的刺和宣告的意味。
丁程鑫听出来了,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
他非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逼近马嘉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轻佻褪去,带上了一种冰冷的、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暗示:
丁程鑫“需不需要关照,可不是你说了算,小弟弟。”
他目光扫过马嘉祺颈侧昨夜留下的暧昧痕迹,眼神一暗。
丁程鑫“而且…黎漾需要什么,我比你清楚。”
这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马嘉祺那点可怜的、基于虚假交易的自信。
丁程鑫不再看他,像是失去了兴趣,径自绕过他,走向隔壁那扇房门,掏出钥匙,打开。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丁程鑫回头,最后丢给脸色发白的马嘉祺一个充满怜悯和嘲讽的眼神,推门而入。
走廊里重新只剩下马嘉祺一个人,对着那扇紧闭的门。
刚刚建立起的那点脆弱信心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更深的恐慌和一种被彻底看穿,毫无价值的羞耻感。
…
修车厂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金属灼烧后的微焦气息。
张真源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身上是洗得发白却仍沾着些许油渍的工装。
他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一块干净的棉纱,目光失焦地落在手机屏幕上。
聊天框里,几乎全是他单方面发出的消息。
“漾漾,还在生气吗?”
“那天是我话说重了,对不起。”
“给你买了你爱吃的那家甜品,放在门口了。”
“回我一句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 最新的几条也带着未读的灰色标记。
最后一条是昨天夜里发的:
“我知道错了,真的。能不能给我个机会道歉?”
他叹了口气,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郁和懊恼。
前几天他实在放心不下,跑去她常住的公寓,在楼下等了很久,灯始终没亮。
他不敢上去吵她,最终只能落寞地离开。
是他不好,明明知道她脾气,还偏偏做了那些不过脑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