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认识一下

这句话很轻，却重重地砸在两人之间的寂静里。

姜绵没有接话，她知道此刻黎漾需要的或许不是一个回应，只是一个倾听的出口。

黎漾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

只是重新闭上了眼，将头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任由阳光描摹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和紧抿的唇线。

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尘封的过往，仿佛随着宋亚轩的出现和那句带着哭腔的“对不起”，又重新变得鲜明而刺目起来。

店内的香薰机无声地吐露着清冷的雪松气息，却似乎怎么也压不住那悄然弥漫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

…

公寓

马嘉祺收拾停当，准备去鎏金罪。

那地方如今成了他沉沦的泥沼，也是他唯一能靠近黎漾的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房间的把手。

门刚开了一条缝，他便顿住了。

只见原本空旷整洁的走廊上，竟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行李箱和纸箱，堵了小半去路。

他心下正疑窦丛生，视线一抬，却猛地撞见一个人正懒洋洋地倚靠在对面的墙壁上。

是丁程鑫。

他怎么会在这里？

马嘉祺的心倏地一沉，某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般缠绕上来。

丁程鑫显然也看见了他。

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尴尬，反而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眼神里带着一种了然的和一种毫不掩饰的打量，仿佛早就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他，仿佛早就知道他住在这——黎漾名下的公寓。

马嘉祺僵在门口，手还握着门把，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丁程鑫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直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闲适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几步走到马嘉祺面前，距离近得有些逾越，带着一股淡淡的、颇具侵略性的古龙水味。

他伸出手，吊儿郎当地悬在半空，嘴角噙着那抹让人不舒服的笑，语气轻佻：

丁程鑫“哟，第二次见面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马嘉祺脸上扫了一圈，像是欣赏他的窘迫。

丁程鑫“别愣着啊。”

丁程鑫“正式认识一下，丁程鑫。”

那姿态，那语气，无一不在宣告着他与黎漾非同一般的关系，以及他对马嘉祺底细的了如指掌。

他出现在这里，带着行李，绝非偶然。

马嘉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起，血液都快要冻僵。

他看着那只悬在眼前的手，仿佛看到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是黎漾…安排他住在这的。

丁程鑫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不敢？”

马嘉祺几乎想立刻摔上门，将这张令人厌恶的脸隔绝在外。

他看着那只悬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手，心下先是一凛。

但随即，昨夜黎漾那带着泪光的承诺、那场用身体换来的“温情”仿佛又回到了眼前，给他虚浮的内心注入了一丝可怜的底气。

他至少…现在还是黎漾需要的人，不是吗？

丁程鑫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