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过得不好

宋亚轩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怔怔地看着黎漾瞬间切换的侧脸，那完美的笑容像一层冰冷的釉，隔绝了他所有未能宣之于口的情绪。

女星的存在将他重新推回了“客人”的位置，而黎漾，则是那个礼貌却疏离的“设计师”。

女星接过纸板，随意扫了一眼，笑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你们看着办就好。亚轩，怎么样？还合适吗？”

她像是才注意到宋亚轩微红的眼眶，目光在他和黎漾之间微妙地转了一圈，但并未点破，只是笑容更深了些。

宋亚轩仓促地低下头，掩饰性地抹了一下眼角，声音闷闷的：

宋亚轩“…嗯。”

黎漾则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微笑着对女星说：

黎漾“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出设计稿给您过目。”

风波似乎就此平息，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那一点咸涩的泪意和无声的叹息，证明着方才并非全然太平。

店门轻轻合上，将那对光彩夺目的男女与外界的热闹一并隔绝。

风铃的余音袅袅散去，最后一丝声响也被Vespera内过于安静的空气吞噬。

黎漾脸上那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容，像退潮般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片淡淡的倦意。

她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地落在某处虚空。

几秒后，她才转身，步伐比平日略显滞重，走到接待区的沙发旁，坐了下去。

沙发柔软地承托住她的身体，她却像是耗尽了力气般，微微向后靠着，闭上了眼睛。

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方才测量时，透过软尺感受到的、来自另一个人身体的温度和细微颤栗。

里间的帘子被掀开，姜绵走了出来。

她脸上先前接待客户时的活泼笑意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探究。

她走到沙发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安静地打量着黎漾。

日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落在黎漾的脸上，照亮她过于平静的侧脸，那上面看不出太多的悲喜，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说的疲惫，像是刚刚打完一场无声的硬仗。

姜绵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

姜绵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试探。

姜绵“没事吧？”

黎漾没有立刻睁眼，只是极轻地摇了摇头，唇角似乎想勾出一个表示无碍的弧度，却终究没能成功。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睁开眼。

眼底是一片沉静的墨色，看不出方才经历了怎样的波澜。

黎漾“能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只是比平时更低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黎漾“不过是…量了个尺寸而已。”

姜绵看着她，显然不信这番说辞。

她认识黎漾太久了，久到能轻易看穿她这副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涌动。

但她没有追问，只是沉默地陪她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黎漾才再次开口，目光落在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语气飘忽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黎漾“他说…他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