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的心脏猛地跳快了几下。
即便是这样“低廉”的租金,对于需要勤工俭学来支付一切费用的他来说,依然是一笔需要仔细权衡的开销。
他快速在心里计算着生活费、学费杂项,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然而,这里的条件太好了,离大学城又近,能节省大量的通勤时间和成本。
机会似乎就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种干净的坚定:
贺峻霖“好的,黎小姐。我租。租金我可能……需要稍微晚一两天,等到兼职发薪日,可以吗?”
黎漾看着他,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故作镇定的表面,看到他内里的挣扎和权衡。
一个需要靠兼职才能勉强支付如此低廉房租的漂亮男大学生。
她心里那套模糊的计划逐渐清晰成形。
黎漾“可以。”
她应得干脆。
黎漾“月底之前付清就行。不急。”
“不急”两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是一颗悄然埋下的种子。
她不再多言,放下钥匙和房卡,转身朝门外走去。
黎漾“具体事宜,之后联系。”
这句话是对贺峻霖说的,也算是结束了这次看房。
…
霓虹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淌成一片迷离的油彩。
香港的夜,总是带着一种过于殷勤的热闹,衬得人心里的空处愈发寂寥。
Vespera的打烊灯亮起不久,黎漾正低头锁门,一道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影子便斜刺里罩了过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混合着烟味与某种桀骜香气的存在感。
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严浩翔“黎老板,赏个脸?”
严浩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平时在麦克风前沉哑几分,少了些表演式的张狂,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疲沓。
严浩翔“喝一杯去。”
黎漾旋紧钥匙,金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她这才慢悠悠转过身。
他斜倚在对街灯柱上,穿着一件松垮的黑色卫衣,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和一枚唇环,在光下偶尔一闪。
像是刚从某个livehouse出来,浑身还裹挟着未散尽的,属于地下和喧嚣的躁动气息。
黎漾“严少爷今天不用赶场?”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是揶揄还是单纯一问。
他嗤笑一声,走上前来,步态里带着点rapper特有的、松垮又蓄势的劲儿。
严浩翔“场子哪有你难约?”
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帽檐下的目光扫过她没什么表情的脸。
严浩翔“信息已读不回,电话接不通。怎么,我最近哪首歌又得罪你的贵客了?”
黎漾微微挑眉。
他确实发过几条信息,她瞥过,没回。
内容无非是些插科打诨,或深夜一句没头没尾的“在干嘛”。
黎漾“忙。”
她言简意赅,目光越过他,看向街角那家依旧人声鼎沸的兰桂坊酒吧。
黎漾“而且,我不跟小朋友喝酒。”
这话刺了他一下。
他立刻站直了些,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