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谁小朋友?”
他语气硬了点,带着被轻慢的不满。
严浩翔“黎漾,我他妈比你高一个头。”
她终于正眼看他,嘴角牵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黎漾“心理年龄。”
严浩翔被她这话噎住,瞪着她,半晌,忽然泄了气似的,抬手耙了耙头发,语气软塌下来,竟带上一丝近乎耍赖的抱怨。
严浩翔“喂,好歹也暧昧一场,不用这么绝情吧?”
严浩翔心里不痛快,想找个人喝酒,第一个就想到你。给点面子?”
“暧昧”二字被他这样直喇喇地说出来。
黎漾看着他。
他眼底确有几分藏不住的烦闷,不像平时那样意气风发,仿佛真被什么事硌着了。
她想起前几天rapper圈内流传的,他最近似乎跟哪个音乐制作人闹得不愉快。
空气里悬浮着夜的湿气和沉默。
远处传来电车叮叮的声响。
终于,她微微颔首。
黎漾“就一杯。”
严浩翔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真会答应,那点阴霾瞬间被驱散不少,又变回那个有点臭屁的地下rapper。
严浩翔“行!一杯就一杯。”
他立刻侧身,做出“请”的姿势,动作幅度夸张,试图掩饰刚才那片刻的低落。
严浩翔“知道一家新开的,安静,没那么多吵死人的傻x。”
黎漾没说什么,只是将手袋换到另一边肩上,踩着她那双细高跟,率先走入香港这片流金淌蜜,却又处处藏着嶙峋碎片的夜色里。
他立刻跟上,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显得过于亲近,又不至于被拉下。
夜风拂过,带来他身上那股强烈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与她清冷的香味短暂交缠,旋即又被风吹散。
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一条陡峭的侧街。
喧闹像潮水般迅速退去,只余下路灯昏黄的光晕和自身脚步的回响。
严浩翔说的那家酒吧门面极窄,黑色的金属门扉,招牌是暗铜色蚀刻的一个英文单词,隐匿在阴影里,几乎看不真切。
他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陈年威士忌、雪茄烟叶和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兰桂坊的喧嚣浮华判若两个世界。
吧台深处,穿着马甲的酒保安静地擦拭玻璃杯,见他们进来,只微微颔首。
严浩翔显然是熟客,径直引她到最里侧一个卡座。
丝绒座椅,木质桌面打磨得温润,灯光幽暗,只堪堪照亮桌面一小圈。
严浩翔“喝什么?”
他脱掉卫衣帽子,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在昏昧光线下显得专注了些。
黎漾“Gin Tonic。”
她脱下薄外套,露出里面一条丝质吊带裙的细肩带,肌肤在暗处白得晃眼。
黎漾“金酒要Hendricks。”
他挑眉,似乎有点意外她的选择,随即对跟上来的酒保重复了一遍,给自己点了杯单一麦芽,加冰。
酒很快送来。
黎漾捏起细长的杯脚,杯壁凝结的水珠濡湿她的指尖。
她小啜一口,杜松子的清冽与奎宁水的微苦恰到好处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