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空…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垂下了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里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为了能多留几天。

这近乎“牺牲”的宣言，配上他那一身伤还强撑的模样，形成了一种荒谬的对比。

黎漾看着他这副又横又傻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短，像冰层裂开一道细缝，转瞬即逝，却清晰地落入了刘耀文耳中。

他愕然抬头，看到她唇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麻，又有点懵。

她……在笑他？

黎漾没有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仿佛刚才那段关于黑拳、追杀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她将手机随意放在一旁，身体微微向后，手撑在身侧的床沿，换了个更松弛的姿势，看着他。

黎漾“在这里养伤，平时无不无聊？”

话题转换得太快，刘耀文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不想让她觉得他矫情或者耐不住寂寞，立刻摇头：

刘耀文“不无聊。”

但说完，又觉得太干巴，生怕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连忙找补，

刘耀文“…就是，地方有点空。”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除了基本家具外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的房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这和他以前混迹的那些嘈杂、混乱、充满汗味和呐喊声的地下拳场或者拥挤的出租屋完全不同，这里的安静和空旷，有时候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刘耀文“马哥…偶尔会过来，送点吃的。”

他补充道，像是在努力证明这里也并非全然无趣，

刘耀文“他…人挺安静的。”

他说完，偷偷观察黎漾的表情，想知道她对自己这些话有什么反应。

他笨拙地试图延长这场对话，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式。

黎漾身体微微前倾，距离拉近了些，带来的无形压迫感让刘耀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黎漾“说实话。”

黎漾“无聊吗？”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刘耀文发现自己那些拙劣的掩饰根本无所遁形。

他试图梗着脖子维持最后一点倔强，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泄了气，肩膀微微垮下来一点，闷声承认：

刘耀文“…有点。”

他飞快地抬眼看了她一下，又立刻垂下，盯着自己交握在一起、指节有些发白的手，

刘耀文“太静了…有时候，不知道能干什么。”

承认脆弱对他这种人来说并不容易，这比挨打更让他难受。

但他还是说了，在她面前。

黎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身体重新靠回原来的姿势，那股迫人的压力随之消散。

黎漾“太无聊，就给我发信息。”

她顿了顿，补充道，

黎漾“有空的话，我会过来。”

刘耀文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睁大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给他发信息？她会看？甚至…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