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里干净

黎漾“总是在房间里闷着，伤口也好得慢。”

黎漾“二楼有个露台，要去透透气吗？”

刘耀文愣了一下。

出门？

虽然不是去什么远地方，只是楼里的露台。

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冲散了那点因被看穿而产生的窘迫。

他几乎是立刻点头，生怕她改变主意：

刘耀文“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二楼的露天平台。

傍晚的风带着微凉的湿气扑面而来，吹散了房间里的沉闷。

露台很宽敞，视野开阔，能望见远处层叠的楼宇和蜿蜒的城市脉络，维港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刘耀文深深吸了一口气，久违的新鲜空气涌入肺腑，让他因伤痛和拘禁而有些滞涩的身体仿佛都轻松了些。

但他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舒展肢体或发出感慨，只是沉默地走到栏杆边，双手插在裤兜里，背脊挺直，目光带着惯有的警惕扫视着四周环境。

他没有靠黎漾太近，保持着一段不算疏远但也绝不亲密的距离。

风吹乱了他额前黑色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道浓黑的眉，眼神在暮色中显得有些锐利，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茫然。

黎漾靠在另一侧的栏杆上，看着城市华灯初上。

她没有看他，却能感觉到他那份无声的打量和拘谨。

刘耀文“… view 不错。”

他憋了一会儿，才冒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评价，试图打破沉默，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黎漾没接话，目光依旧落在远处。

刘耀文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蠢。

他视线往下，落在露台角落堆放着的几个空花盆上，泥土干裂，里面只有枯死的植物残骸。

刘耀文“这些…死了。”

他像是找到了新话题，用下巴指了指那边。

黎漾“没人打理，自然就死了。”

黎漾淡淡回应。

刘耀文“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他学着黎漾的样子，也靠在了栏杆上，学着放松姿态，但身体的线条依旧显得有些僵硬。

他偷偷用余光瞥她，看她被风吹拂的发丝和沉静的侧脸。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适应了这里的开阔，那股横劲儿又悄悄冒头。

刘耀文“以前…在更高的地方待过。”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炫耀，

刘耀文“不过，没这里…干净。”

他说的是那些混乱的、充斥着烟酒和汗味的天台。

黎漾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暮色中，他的轮廓模糊又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未经打磨的棱角。

黎漾“喜欢高的地方？”

刘耀文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刘耀文“…还行。看得远，也…跑得快。”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几乎湮灭在风里，却透露出某些过往的痕迹。

黎漾“你之前，住在哪一片？”

这个问题让刘耀文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转回头，继续望着远处，含糊其辞：

刘耀文“就…到处混。九龙城寨那边也待过，油麻地也睡过码头。”

他不想细说那些混乱不堪的过往，语气里带着点不愿多提的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