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可以付房租！任何房间都可以，最小的……或者储物间也行。”
宋亚轩“我……我可以帮忙做事，打扫，或者……你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我都可以！”
他列举着所能想到的一切价值，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恳切，还有害怕被再次拒绝的恐惧。
黎漾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的绒面上划着无意义的线条。
她抬眼，终于真正地对上他的视线。
他那双曾经盛满音乐梦想和不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祈求和无家可归的惶然。
她应该拒绝的。
让他留下，意味着更多的麻烦，意味着她要不断地面对这份沉重而熟悉的情感，面对自己内心那些尚未理清、也不想触碰的角落。
理智告诉她，这无疑是引火烧身，是将已经复杂的局面推向更不可控的深渊。
可看着他此刻坐在那里，捧着那杯渐渐失温的醒酒汤，她又狠不下心肠。
三年前的不告而别是根刺，扎在她心里，也显然更深地扎在了他的骨血里。
她对他，或许早已没有了当初那般炽热的爱意，但那掺杂着怨怼、怜惜、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感的复杂情绪，让她无法干脆利落地将他推开。
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却没能说出口。
他选择离开时，她连一句挽留或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他回来了，带着满身伤痕和悔意，提出这样一个卑微的请求。
她忽然觉得，或许将他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他从云端跌落的真实，看着他如何在这座城市重新挣扎，反而能让她更清晰地审视自己的内心，审视那段早已蒙尘的感情。是彻底放下，还是……别的什么？
她终于将目光重新投向他，他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也抬起眼。
四目相对，他眼底那片深沉的、带着祈求的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黎漾“这里……”
她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
黎漾“你可以暂时住下。”
她指了指这个房间，
黎漾“就这一间。”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喜悦如同海浪般瞬间将宋亚轩淹没，冲击得他几乎晕眩。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里面迅速积聚起水汽，他慌忙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宋亚轩“…谢谢。”
他低下头，声音哽咽，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滴落，砸在他紧握着杯子的手背上，溅开一小朵水花。
他慌忙用手背去擦，动作仓促而狼狈。
黎漾看着他滴落的泪，心头那处酸软再次被触动，被反复扎刺。
她别开脸，站起身。
黎漾“把汤喝了吧，快凉了。”
她走向门口，脚步没有停留，
黎漾“需要什么，跟…马嘉祺说。”
她没有说“跟我说”。
这细微的界限，她划得清晰。
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宋亚轩一个人，和那杯逐渐冷掉的醒酒汤，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肩膀微微颤抖，良久，才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留下来了。
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
但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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