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在后悔

他捧着杯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细微的纹路。阳光照在他低垂的脖颈上，显得那片皮肤异常苍白脆弱。

宋亚轩“黎漾，”

他唤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宋亚轩“我这三年没有像你怨恨的那样……飞黄腾达。”

他重复了她曾有的想法，带着一丝自嘲，

宋亚轩“很多时候……只是麻木地跟着安排，出席活动，站在角落，像个精致的摆件。”

宋亚轩“我和我妈一样，以为那是捷径，后来才发现……是绕了最远的路，还把自己弄丢了。”

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看向她，眼神里是洗净铅华后的狼狈，和一丝小心翼翼的祈求。

宋亚轩“我知道……说这些很可笑。像是在博取同情。”

宋亚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看到的那个……选择离开的宋亚轩，他……后悔了。”

宋亚轩“每一天，都在后悔。”

他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重逢，没有激烈的质问，没有痛哭流涕的忏悔，只有这种浸透了无力感的、近乎绝望的守望。

香港的繁华与他无关，未来的星途一片灰暗，他所有的念想，似乎都缩成了她一个模糊的侧影。

黎漾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她的目光时而落在窗外高耸的玻璃幕墙上时而落在自己干净圆润的指甲上，就是很少与他对视。

他的话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心理防线。

酸涩感，如同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湿痕，缓慢地浸润开来。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不告而别的早上，想起自己曾有过的怨恨和那些试图用理智冰封的情感。

如今，这个造成一切伤口的源头，就坐在她面前，如此坦诚地展示着他的失败和悔意。

她却感觉不到预想中的快意。

黎漾“后悔……改变不了什么。”

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

黎漾“我们都变了。”

宋亚轩“我知道。”

他低声应道，手指收紧，

宋亚轩“我没奢望……能回到过去。那太贪心了。”

他看着她，眼神清澈而悲伤，

宋亚轩“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哪怕……只是看着你。”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带着卑微的、不堪一击的希冀。

又是一阵沉默。

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提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却显得如此唐突的请求。声音很轻，带着极易破碎的小心。

宋亚轩“黎漾……我……”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宋亚轩“我能不能……也暂时住在这里？”

说完，他立刻像是被自己的大胆吓到，急忙补充，语速快了些，

宋亚轩“我可以付房租！任何房间都可以，最小的……或者储物间也行。”

宋亚轩“我……我可以帮忙做事，打扫，或者……你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我都可以！”

他列举着所能想到的一切价值，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恳切，还有害怕被再次拒绝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