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她

黎漾“给你带了早餐，餐肉蛋三明治，应该还热着。”

刘耀文“…谢谢。”

刘耀文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伸手拿过袋子，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拘谨。

打开包装，里面是三明治和一杯茶。

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面包烘烤过，边缘酥脆，餐肉咸香，鸡蛋嫩滑。

味道很好，比他平时胡乱对付的吃食好太多。

但他吃得并不安心。

黎漾就坐在对面看着他，那双冷静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他内里的所有不安和算计。

他咀嚼的动作都下意识放轻了。

黎漾看着他吃了一会儿，才开口。

黎漾“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刘耀文立刻咽下嘴里的食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语气带着一种急于证明的迫切：

刘耀文“马上就好了！”

他甚至试图挺直背脊，以显示自己的完好，但这个动作立刻牵动了肋下的伤，一阵刺痛让他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迅速强行展开。

黎漾显然没有错过他这个细微的反应。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

沉默了几秒，刘耀文在她无声的压力下，有些扛不住了。

他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些：

刘耀文“…真的，好很多了。”

黎漾依旧没说话，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刘耀文看着她靠近，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黎漾在床边停下，微微俯身，目光落在他穿着宽松T恤的上身。

她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带着健康的光泽。

她伸出手，指尖似乎是想去碰触他T恤的下摆，查看肋下的伤口，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他衣服布料的那一刹那，刘耀文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肩膀绷紧，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乎是本能的、野性的防备和抗拒。

这个躲避的动作很明显。

空气瞬间凝滞。

刘耀文立刻就后悔了。

他清楚地看到了黎漾因为他的躲闪而微微停顿的手指，以及她眼中了然的情绪。

寄人篱下的认知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他瞬间清醒。

他现在没有资格表现出任何防备，他的命是她捡回来的，他需要她的收留。

一种混杂着窘迫、懊恼和一丝屈辱的情绪涌上心头。

刘耀文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主动伸出手，有些僵硬地将自己的T恤下摆掀了起来，露出了腰腹间那片狰狞的伤口。

伤口基本上都已经开始结痂，深色的血痂覆盖在粉红色的新肉上，周围还有些未完全消退的青紫色淤痕，纵横交错，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

但确实如他所说，是在愈合了，没有发炎红肿的迹象。

黎漾的目光在他伤口上仔细扫过，她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或者厌恶的情绪。

看完之后，她什么也没说，直起身，退回到了原来的椅子上坐下，重新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