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赢了

他眼底那点刻意维持的收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狼崽子看到猎物般的锐利和专注。

他不再看她，转过身，重新面向篮筐。

接下来的时间，黎漾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投篮机器。

他的动作不再有任何保留，每一次起跳都充满了力量感，尽管肋下的伤口因此传来阵阵刺痛，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篮球接二连三地、精准穿过篮网，发出清脆的“唰唰”声。

计分板上的数字疯狂飙升，迅速而毫无悬念地超越了黎漾的分数。

游戏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刘耀文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游戏厅的灯光下闪着光。

他赢了，赢得毫无悬念。

他放下最后一颗篮球，转过身，看向黎漾，眼神里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紧绷，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紧张。

黎漾看着计分板上悬殊的比分，又看了看他因为运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刚才那个承诺已然生效。

黎漾“走吧，出去透透气。”

她率先转身，朝游戏厅外走去。

刘耀文默默拿起台面上的小猪玩偶，抱在怀里，跟了上去。

怀里的柔软触感和刚刚投篮时手臂肌肉的酸胀感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走出游戏厅，午后的阳光依旧有些刺眼，但空气终于不再是甜腻的香气。

香港街道特有的、混合着车辆尾气、食物香气和潮湿海风的味道扑面而来。

黎漾在一家便利店的冰淇淋柜前停下，买了两个甜筒。

她递给他一个，是简单的香草口味，白色的奶油螺旋堆叠在脆皮筒上。

刘耀文接过，有些笨拙地拿着。这种东西，在他过去的生活里，是奢侈品，也是无用品。

黎漾已经撕开包装，小口地吃了起来，动作优雅。

刘耀文学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口。

冰凉的、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带来一种陌生而直接的感官刺激。

很甜，甜得有些发腻，与他习惯的苦涩人生格格不入。

他抱着粉红色的小猪，拿着逐渐融化的冰淇淋，站在香港繁华的街头，身边是来来往往陌生的人群，和一个给他短暂庇护、带他体验这些正常生活的女人。

阳光照在他身上，有些暖。

手里的冰淇淋滴落一滴奶油，落在他的手指上，黏糊糊的。

这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他不知道这梦能持续多久，但至少此刻，他抱着怀里傻气的玩偶，尝着嘴里过分的甜，心里似乎暖暖的。

他低头，又咬了一口冰淇淋，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香港街头的人潮如同永不停歇的河流，霓虹招牌开始次第亮起，晕染着傍晚的天色。

刘耀文抱着那只与他格格不入的粉红小猪，跟在黎漾身后半步的距离，嘴里还残留着冰淇淋过分的甜腻。

这短暂的、近乎失真的平和包裹着他千疮百孔的现实。

当他们走过一条人流量相对较少的十字路口时，黎漾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借着旁边商店玻璃橱窗的反光，不动声色地观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