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上,狭小的不锈钢空间里,气氛凝滞。数字缓缓向下跳动。
丁程鑫依旧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备战状态。
而马嘉祺,他紧贴着冰凉的电梯壁站着,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交握在身前的手上。
那双手指节修长,适合弹奏吉他,此刻却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透露出主人内心的极度不安。
他没见过这种野蛮的冲突场面,音乐和酒精构筑的酒吧,与楼下那种赤裸裸的暴力,属于截然不同的世界。
黎漾透过面前的电梯镜面,清晰地看到了马嘉祺这副模样。
她的目光在他低垂的、带着惶然的侧脸和那双紧张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忽然开口,
黎漾“会打架吗?”
这话问得突兀,直接,没有任何铺垫。
马嘉祺身体一僵,抬起头,从镜子里对上黎漾那双冷静得过分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更干净了些,那是一种被戳破弱点的窘迫和茫然。
最终马嘉祺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
马嘉祺“…不会。”
他从小按部就班地读书,学音乐,连跟同学红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这种街头斗殴。
一旁的丁程鑫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他斜睨了马嘉祺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某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语气懒洋洋的,却像带着刺:
丁程鑫“老板,你这问的不是多余吗?”
丁程鑫“好学生嘛,弹吉他的手,金贵得很。”
丁程鑫“这种粗活,看来还得我们这些不上台面的人来。”
他话里的内涵昭然若揭,讽刺了马嘉祺的无用,指向马嘉祺那与鎏金罪格格不入的“干净”,以及黎漾将他安置于此的某种矛盾。
马嘉祺的脸瞬间涨红,屈辱感让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但他咬着下唇,没有反驳。
黎漾“紧张什么。”
黎漾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对丁程鑫,而是对着镜子里马嘉祺那双带着惶然与倔强的眼睛。
黎漾“打不起来。”
她微微偏头,视线似乎掠过丁程鑫手中那蠢蠢欲动的酒瓶,最终落回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上。
黎漾“这点场面,问题不大。”
这话轻描淡写,一颗定心丸喂向了马嘉祺。
不是安慰,而是一种基于绝对掌控力的断言。
马嘉祺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虽然心脏仍在胸腔里擂鼓,但那种淹没理智的恐慌感,似乎被这句话强行按了下去。
他经丁程鑫那么一激,又被黎漾一句话稳住了心神。
马嘉祺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原本微微佝偻着的背脊挺直了,不再紧贴电梯壁,甚至带着点刻意,将原本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松开,抱在了胸前。
手臂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绷起,让他清瘦的身形凭空多了几分硬朗的框架。
他微微抬着下巴,那双平日里显得温和甚至有些朦胧的单眼皮,此刻沉静下来,竟也透出一股冷冽的、不容侵犯的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