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刚将杯中残余的酒液咽下,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一阵突兀而嘈杂的喧闹声便从楼下隐隐传了上来。
“鎏金罪”的隔音做得极好,能穿透上来,说明楼下的动静不小。
黎漾和丁程鑫几乎是同时转头,目光投向面向街道的那面巨大的单向落地玻璃窗。
从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楼下的情景,但外面的人望进来,却只是一片不透明的深色反光。
Vespera 精致的店门外,此刻正围拢着十来个人。
这群人穿着混杂,多是紧身的黑色或花色背心,露出或精瘦或贲张、带着刺青的手臂。
下身是破洞牛仔裤或工装裤,脚上踩着脏污的运动鞋或马丁靴。
他们的头发染着夸张的颜色,或是剃成青皮,脸上带着长期混迹于不见光地带的蛮横与戾气。
为首的一个,个子不高,但肌肉结实,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银链。
光头在夕阳下反着光,一脸凶相,正用脚狠狠地踹着 Vespera 门口摆放的两盆精心打理的橄榄树盆景,泥土和破碎的陶片溅了一地。
另外几个人则用手里的棒球棍或干脆用随手捡起的砖头,砰砰地砸着那扇黎漾花了大价钱定制的厚重坚固的大门。
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剧烈震颤,但一时并未被砸穿。
黎漾的视线瞬间锁定在那个光头男人身上,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她认出来了,是那天在暗巷里追赶刘耀文,以及后来在街上与他们狭路相逢的,那群地下拳馆的打手之一。
她没想到,这群地头蛇的效率倒不算太低,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看来,刘耀文这个“麻烦”,比她预想的还要烫手一些。
丁程鑫“操!”
丁程鑫低骂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并不知道下面这些人的来历,只当是寻常的地痞流氓或者竞争对手来找茬。
在这种地方开店,三教九流的人都会碰到,但如此明目张胆打上门来的,倒也少见。
他随手抄起旁边空桌上一个厚重的威士忌空瓶,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起身就要往电梯口冲。
与此同时,一直留意着门口监控屏幕的马嘉祺也看到了楼下的混乱景象。
他脸上血色褪去些许,下意识地看向黎漾,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他习惯了酒吧里的醉汉纠纷,但面对这种明显带着黑帮性质的暴力砸场,还是第一次。
黎漾皱起了眉,但不是因为恐惧或紧张,而是一种被冒犯的不悦。
她站起身,动作依旧从容,但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径直走向电梯。
丁程鑫握着酒瓶,跟在她身后,一边走还一边隔空挥动了两下瓶子,似乎在找手感,嘴角扯出一个带着戾气的弧度。
马嘉祺几乎没有犹豫,放下手中的东西,几乎是小跑着,在电梯门合拢前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