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所以,暂时还算……相处融洽?”
最后四个字,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询问,又像是自嘲,目光重新落回黎漾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丁程鑫“不过…这小驻唱那么清高,你是怎么让他同意来做这种生意的?”
黎漾的指尖在冰凉的玻璃杯壁上轻轻划过,留下短暂的水痕。
丁程鑫那句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话,让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坠入了一段精心策划的回忆里。
她知道他站在门口,知道他会伤心。
她什么都知道。
黎漾“待会儿,配合我演场戏。”
电话那头的丁程鑫似乎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短促的轻笑,带着点了然,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丁程鑫“行啊,老板吩咐,我照做。”
他识趣地没有多问一个字。
这种默契,或者说,这种对彼此界限的清晰认知,让她觉得省心。
于是,便有了阳台上的那一幕。
她背对着屋内可能存在的视线,刻意将声音压到既能传递情绪,又能确保被捕捉到的音量。
她甚至无意识地卷着发梢,让姿态显得松弛而投入。
那些关于鎏金罪,关于见不得光生意,关于丁程鑫地位特殊的话语,半真半假,精准让故事走向预定的轨迹。
她记得自己当时语气里刻意营造的轻快与那丝娇慵,记得晚风吹在脸上的微凉触感,也记得……身后阴影里,那骤然变得粗重、却又被死死压抑住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听见了,每一个字,都像榔头一样敲打在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马嘉祺的崩溃,那带着绝望温度的拥抱,那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甚至那滚烫的、濡湿她颈窝的眼泪……一切都按照她写的剧本在上演。
她甚至不需要过多表演,只需在他提出要去鎏金罪时,保持沉默,再给予一点点似是而非的、触碰手背的安抚,便足以让他飞蛾扑火。
回忆的潮水退去。
黎漾抬起眼,眸光重新聚焦在眼前丁程鑫那张带着探寻笑意的脸上。
那笑容底下,是毫不掩饰的、想要撕开她冷静外壳的企图。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关于如何“说服”马嘉祺。那段回忆让她心底泛起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腻烦。
她看着丁程鑫,眼神里没什么温度,语气平直,却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
黎漾“有些事,问得太清楚就没意思了。”
丁程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但他聪明地没有接这个话茬,更没有去戳破那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
他懂得适可而止,知道再进一步,就可能触碰到她真正的底线。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身体前倾,伸手端起了黎漾面前那杯他刚调好、她却一口未动的酒。
他就着杯沿她指尖刚才划过的地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然后,他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着,目光重新投向喧嚣尚未完全降临的场子内部,仿佛刚才那个挑衅的问题,从未被提起过。
空气中,只余下薄荷烟丝的冷冽余味,与酒液的芬芳无声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