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事

她没有完全靠上来，只是那样并排站着，手臂紧挨着他的，透过薄薄的衣物。

这触碰短暂得如同错觉，

丁程鑫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所有准备好的、带刺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一声无奈的、近乎认命的叹息。

跟她置气，最后先妥协的，好像总是自己。

他烦躁地扒了下头发，终于转过头，看向她。

黎漾也正看着他，指尖的烟已经熄了，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眼神里那种惯常的疏离似乎淡了些。

他语气缓和了些，但仍带着点不爽。

丁程鑫“那小子，刘耀文，到底什么来路？惹了什么人？”

丁程鑫“楼下那群，可不像是普通讨债的。”

黎漾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葡萄的清甜与薄荷的凛冽在空气中弥漫。

她没隐瞒，言简意赅：

黎漾“地下黑拳。让他打假拳，没做到。被盯上了。”

丁程鑫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结。

地下黑拳？这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背后往往牵扯着更阴暗的势力和利益链条，沾上了就是一身腥。

丁程鑫“……真他妈会惹事。”

他低骂了一句，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利弊，

丁程鑫“这种烫手山芋，你打算怎么办？留着？还是……”

他没把“扔了”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看向黎漾，等着她的决定。

他其实猜到了几分，以她的性格，如果真想丢，刚才在楼下就不会是那种态度。

黎漾弹了弹烟灰，目光掠过窗外香港的夜色：

黎漾“门砸坏了，树也毁了。”

她顿了顿，侧头看他，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却有一种奇异的专注，

黎漾“代价已经付了。现在把他扔出去，之前的损失，岂不是白亏了？”

这话说得极其现实，甚至有些冷酷，完全是从利益角度出发。

但丁程鑫听在耳中，却莫名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点想笑。

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黎漾。

她留下刘耀文，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亏了。

这种理由，反而让他觉得更真实，也更……符合她的人设。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鎏金罪”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是马嘉祺。

他似乎是处理完了楼下的事情，或者只是单纯地找上来。

他走进来，目光下意识地开始搜寻，很快就定格在了吧台附近阴影里，并肩站得极近的黎漾和丁程鑫身上。

黎漾也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越过昏暗的空间，与站在门口的马嘉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没再看身旁的丁程鑫，径直迈步，朝着马嘉祺的方向走去。

丁程鑫看着她毫不犹豫走向马嘉祺的背影，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一股刚压下去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没跟过去，反而向后一靠，重新倚回冰凉的墙壁，从烟盒里又磕出一支烟点燃，这次是烈性些的普通烟草，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

他狠狠吸了一口，将翻涌的情绪连同烟雾一起咽下，丝毫没有要跟过去的意思。

只是那目光，沉沉地追随着黎漾的身影，看着她走到马嘉祺面前，那眼神里混杂着不爽，探究，还有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轻易撇下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