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黎漾敏锐地察觉到马嘉祺的不对劲。
在“鎏金罪”,他依旧完成分内的工作,调酒、偶尔顶替乐队唱两首歌,面对客人时甚至能扯出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
但那种曾经萦绕在他周身,带着期待和依赖的气息,明显淡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她,寻找各种微不足道的借口靠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现在,他变得异常“懂事”,除非必要,绝不主动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即使碰面,也是匆匆点头便避开。
黎漾想起那天在楼下,她对光头说“是我的人”,当时马嘉祺站在她身后,她虽未回头,却能感觉到他那一瞬间细微的震动。
她以为那句话能起到安抚作用,至少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但显然,有什么东西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变质了。
是因为那天她阻止了丁程鑫动手?还是因为……她单独带了刘耀文回来?
她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对马嘉祺。
他应该是温顺的,易于安抚的,是她情绪上舒适的避风港,而不是现在这样,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竖起耳朵,随时准备逃开。
这天下午,估摸着马嘉祺差不多该去“鎏金罪”准备晚班了,黎漾直接将车开到了他公寓楼下。
她没有下车,也没有打电话,只是降下车窗,手臂搭在窗沿,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安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马嘉祺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
他背着那个黑色的乐器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看起来干净又清爽,只是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淡淡的郁色。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车,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看到她出现的些微意外,或许还有一丝因她那句话而残留的悸动。
但这丝悸动很快被更清晰的不悦覆盖。
他想起了那天早上,她就是开着这辆车,载着刘耀文回来的。
那个抱着玩偶,从她的副驾驶上下去……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头那点涩意,朝着车的方向,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要继续往前走,打算像前几天一样,避开直接的接触。
黎漾“上车。”
黎漾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不高。
马嘉祺的脚步停住了。
他站在原地,犹豫着,内心挣扎。
他不想上车,不想离她那么近,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一点心防会在她的气息里土崩瓦解,更怕从她口中听到更多关于刘耀文,或者别的什么人的事情。
他最终还是转回身,沉默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他将乐器包小心地放在后座,然后拉过安全带系好,一系列动作规矩得有些刻板。
和昨天一样,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甚至没有像以往那样,偷偷地、快速地瞄她几眼,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下颌线微微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