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

丁程鑫极其自然地跟着坐下，就挨在她身边，手臂舒展地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姿态亲昵而占有欲十足。

黎漾从手包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纤长的指间，却没有立刻点燃。

她目光淡淡地扫过场内，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丁程鑫一直在用余光留意着她，见她拿出烟，立刻伸手拿过桌上的打火机。

“啪”一声，幽蓝色的火苗在他掌心窜起。

他侧过身，一手虚拢着火，一手护着，凑近她，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乖巧和殷勤，为她点烟。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黎漾部分清冷的轮廓。

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丁程鑫看着她被烟雾柔和了的侧脸，刚想也给自己点一支，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动作顿住了。

他看了一眼场内还未散尽的客人，又看了看黎漾，最终还是把打火机和烟盒都放回了桌上，只是端起旁边的小半杯酒，慢悠悠地晃着。

他想着，还有客人在，自己身上烟酒气已经够重了，再抽烟似乎不太好。

更重要的是，他下意识地不想在黎漾面前显得太过放纵，尽管他本身就是放纵的代名词。

这点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识的克制，或许与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不无关系。

黎漾没理会他这点小心思，她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落在了不远处的贺峻霖身上。

几个小时的磨砺，似乎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勉强适应了些许。

他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僵硬得像块木头，至少能端着酒杯，坐在客人身边，偶尔在对方问话时，低声回答几句。

他脸上甚至能挤出一点算不上自然、但足够努力的笑容。

然而，当一位微醺的女客笑着将手搭在他大腿上，带着醉意摩挲时，贺峻霖的身体瞬间肉眼可见地绷紧了。

他脸上那点勉强的笑容凝固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慌乱和生理性的不适，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想挪开身体，却又硬生生忍住。

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成了拳，指节泛白。

就在他内心挣扎、无所适从时，他的目光无意间与卡座里的黎漾对上了。

他从未见过黎漾抽烟。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黎漾永远是优雅的、洁净的、带着距离感的。

此刻，她却坐在暧昧的光影里，指尖夹着细长的烟，红唇微启，吐出朦胧的烟雾，神情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点颓靡的淡漠。

这与他心中那个拯救他于水火的，几乎是女神般的形象此刻产生了某种裂痕。

黎漾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鼓励，也没有丝毫责备，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

贺峻霖被那道冷静的目光烫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想起下学期的学费，想起那些莫名其妙失去的兼职……

他不能退缩，这是他唯一能快速赚到钱的“捷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