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下

马嘉祺知道，有些路一旦走偏，就很难回头了。

他只希望，当所有伪装都被撕碎的那一刻，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拥有拥抱她的资格，哪怕只是片刻。

…

隔天清晨，天光尚未大亮，香港笼罩在一片灰蓝色的薄暮之中。

黎漾如同往常一样，早早起身，收拾妥当后，准备出门。

她习惯性地保持着警觉，伸手拧开公寓门的瞬间，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堵带着体温和晨露湿气的“墙”。

她眉头立刻蹙起，定睛一看，竟是刘耀文。

他显然不是刚好路过。

就那样直挺挺地、带着点固执地杵在门口，像是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他比她出门的时间起得更早，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几撮，像是用手胡乱抓过，却又更添了几分不羁。

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昨晚或许并未安眠。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布料有些褶皱，整个人透着一股没太睡醒的懵懂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紧张。

黎漾开门的动静显然也吓了他一跳。

他猛地抬起头，有些慌乱地对上她清冷的目光，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试图让它看起来顺眼些，动作间带着少年人的笨拙。

刘耀文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有些干巴巴地。

刘耀文“黎…黎漾。”

黎漾看着他这副样子，想起昨晚他那条没头没脑的消息和之后黏人的追问…

再加上之前他在Vespera门口下意识的沉默，心中那点因他惹来麻烦而产生的无语和不耐烦又升腾起来。

她脸上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带着冷硬：

黎漾“大清早堵我门口，有事？”

刘耀文被她这冷冰冰的语气刺到，眼神闪烁了一下，掠过一丝委屈，但很快又被一种固执取代。

他站直了些，虽然头发依旧凌乱，但眼神却认真起来，带着点没特别放软、却足够表明态度的恳求：

刘耀文“就……就聊一下，行吗”

刘耀文“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好！”

他怕她拒绝，急忙补充，甚至下意识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那样子看起来有点傻气，又有点可怜。

黎漾看着他眼底那抹坚持，又瞥了一眼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乱翘的头发，沉默了几秒。

她没说什么，只是侧身关门，然后径直朝着公寓尽头，通往二楼小阳台的楼梯走去。

刘耀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同意了，连忙跟了上去，脚步都有些急切，生怕她反悔。

二楼的阳台不大，摆放着几盆耐阴的绿植，栏杆是冰冷的黑色铁艺。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和湿润，俯瞰下去，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两人站在阳台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沉默在微凉的空气中蔓延，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刘耀文双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目光落在楼下渐渐苏醒的街道上，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在酝酿措辞。

黎漾则靠在栏杆上，姿态放松却疏离，耐心等着他开口。

她倒要看看，他这么一大早堵门，到底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