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银锁边缘的花纹,“家母曾是江南织造局的绣娘,手艺精巧,这银锁便是她亲手所制。幼时家中变故,母亲离世前将此物留给奴婢,说是唯一的念想。”
乾隆听完,神色未有明显变化,但眼底的那抹探究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赞赏。“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故事。”他淡淡地说道,转而看向紫薇,“你呢?可有什么信物?”
紫薇微微一愣,旋即垂下眼帘,轻声道:“回皇上,民女身无长物,唯有心中挂念着一位失散多年的父亲。”
乾隆闻言,眸光一闪,似乎对这个回答颇感兴趣。“父亲?”他的声音略微抬高,“如今身在何处?”
紫薇摇了摇头,眼中浮现出一抹哀伤,“他……不知道奴婢有无机会和他相认……”
乾隆的心思全在金锁身上,窗外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琉璃瓦上,溅起一片朦胧的水雾。乾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金锁颈间的银锁上,仿佛要看穿这枚精致的饰物背后的故事。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至窗前,背对着三人,宽大的明黄色龙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江南织造局。”乾隆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上的雕花,“那可是先帝在任时的旧事了。”
金锁的心猛地一颤,指尖紧紧攥住了衣角。她知道,这句话背后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紫薇侧目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又迅速收敛,低下头去。
乾隆转过身来,目光如炬,“你可知道,这银锁上的莲花纹样,与宫中的一些器物颇为相似?”
金锁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嘴唇微微颤动,却没有立刻回答。紫薇见状,连忙欠身道:“皇上明鉴,金锁自幼随母在江南长大,对这些宫廷之物并不熟悉。”
乾隆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诮,“是吗?那可真是巧合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金锁的脸上,仿佛要透过她的神情看穿她的内心。
金锁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皇上,奴婢……确实不知这银锁的纹样有何特别之处。只是母亲曾说,这莲花象征着纯洁与坚韧,故而将其刻在银锁上,以保佑奴婢平安。”
乾隆听了,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或许吧。你们都退下,朕要好好和金锁探讨一番。”
众人虽然不解,但是也急忙退下了。硕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乾隆和金锁了。金锁那双怯生生的剪水秋瞳就这么撞进了他眼中,金锁站在空旷的殿内,耳畔只剩雨声和自己的心跳。她能感觉到乾隆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寸寸剖开她的防备。
“走近些。”乾隆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距离越近,那股压迫感就越强,直到她站定在距他一丈之遥的地方。
“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