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为什么会允许我早恋？"
小星辰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眼睛直直地盯着正在调颜料的李昭月。
李昭月的手顿了一下，画笔上的钴蓝滴在了调色盘上，晕开一小片深海。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没抬头，声音很轻。
"就是好奇。"小星辰歪着头，"我爸那种严谨到连我吃糖都要计算克数的人，居然没在我第一次约会时拿听诊器测我心率？这不科学。"
李昭月终于笑了，放下画笔，转身面对女儿："你爸确实测了。"
"……什么？"
"你第一次和那个男生出去看电影那天，"李昭月眼里带着狡黠的光，"他偷偷在你外套口袋里放了一个微型心率监测仪。"
小星辰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怎么没发现？！"
"因为你爸是心外科主任，"李昭月耸肩，"藏个微型设备比藏私房钱容易多了。"
"……结果呢？"
"数据显示，你的心率在他说'要不要试试薄荷巧克力'时飙升到120。"李昭月模仿许泽的语气，"'符合青春期心动过速标准，但未达危险阈值'。"
小星辰把脸埋进抱枕里，闷声哀嚎："我要杀了他！！"
李昭月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你知道你爸后来怎么说的吗？"
小星辰从抱枕里露出一只眼睛："……说什么？"
"他说——'至少那小子没让她心率降到60以下，说明还算有趣'。"
小星辰愣住，然后噗嗤笑出声："这算什么评价标准啊！"
李昭月低头，继续调她的颜料："你爸这辈子都在研究心跳，但他比谁都清楚——有些东西，是数据算不出来的。"
"那妈妈呢？" 小星辰凑近，"你为什么不反对？"
李昭月沉默了一会儿，笔尖在画布上轻轻一点，画出一颗小小的、不规则的心。
"因为我见过真正糟糕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她轻声说，"而你看着他的眼神……"
"……像什么？"
"像你爸第一次给我听心跳时，我的素描本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 李昭月微笑，"毫无逻辑，但就是停不下来。"
小星辰眨了眨眼，突然扑过去抱住她："妈，你比爸浪漫多了。"
"嘘——"李昭月竖起手指，"别让他听见，否则他又要用统计学证明'浪漫的医学定义'了。"
窗外，刚下班回家的许泽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菜。他听着里面的笑声，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今天刚收到的那封"未来女婿"的邮件：
【叔叔，我保证，她的心率在我这儿永远不会低于60。】
（许泽的批注："有待观察。"）许泽推门而入，两个女人立刻噤声。他狐疑地扫视了一圈："在聊什么？"
"在讨论心率监测仪的伦理问题。"李昭月一本正经地说，顺手把画着心形图案的草稿翻面。
小星辰憋着笑补充："爸，我男朋友说想请你喝咖啡。"
许泽从袋子里取出三盒牛奶，精准地抛给每人一盒："咖啡因影响发育。"顿了顿，"不过可以约在周六下午三点，我需要观察他的瞳孔对光反射。"
母女俩相视一笑，碰了碰牛奶盒。这个家的爱情课题，永远带着听诊器的温度与颜料的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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