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熄灭时,小星辰的眼泪落在了许泽的白大褂袖口。
"怎么哭了?"李昭月伸手抹掉女儿的泪水,指腹沾到一点奶油。
小星辰摇头,攥着两份录取通知书的手指微微发抖。一份来自国家舞蹈学院,烫金的校徽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另一份是医学院的提前批录取,扉页还夹着许泽手写的解剖学笔记。
许泽的听诊器静静躺在蛋糕旁边——这是他送给女儿的成年礼,银色的金属表面刻着一行小字:"倾听你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凌晨三点,李昭月在画室找到了丈夫。
许泽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小星辰三岁时的芭蕾舞鞋。月光把那抹淡粉色照得发亮,鞋尖磨损处还留着当年李昭月缝补的痕迹。
"我以为你会劝她学医。"李昭月把热牛奶放在桌上。
许泽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昨天她问我,记不记得她第一次看解剖图册时的样子。"
"七岁,把你珍藏的图谱画满了小花。"李昭月轻笑,"你说那是'艺术污染'。"
"后来我发现,"许泽转身,白大褂下摆扫过地上的颜料盒,"她把每根神经都画成了跳舞的丝带。"
早餐桌上,小星辰的眼睛还肿着。
"我决定了。"她把两份通知书并排推向前,"我要报考——"
"先吃煎蛋。"许泽突然打断她,"糖心,62度恒温烹制。"
李昭月挑眉——这是许泽紧张时的一贯作风,用科学精确来掩饰情绪。她看着女儿乖乖切开蛋,金黄的蛋液缓缓漫过盘中的培根,像一轮日出。
"其实..."小星辰突然抬头,"我申请了联合培养项目。"她翻开通知书最后一页,"前两年在舞蹈学院,后三年转入医学院,专攻运动医学。"
餐叉掉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许泽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和小星辰一模一样的眼睛。
"就像..."李昭月声音发颤,"就像把我们的..."
"就像把你们的人生合二为一。"小星辰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枚徽章——听诊器与舞鞋交织的图案,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搬家那天,许泽在女儿行李箱发现一个铁盒。
里面整齐码着:他写满批注的童话书,李昭月画的成长日记,还有厚厚一叠便利贴。最早的那张已经泛黄:【星辰5岁:今天摔跤没哭,奖励小红花——爸爸】。
盒底压着张新纸条:【请继续观察这个即将超越你们的作品。——许星辰,18岁】
李昭月从身后抱住许泽时,发现他的白大褂肩部有块可疑的湿痕。
"许医生,"她故意用听诊器贴在他胸口,"心率120,需要急救吗?"
许泽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确诊为......"
"骄傲型心动过速?"
"不,"他低头吻她,"是爱情慢性发作第十八年的正常反应。"
窗外,搬家的卡车缓缓启动。小星辰坐在副驾驶,脖子上挂着那枚刻字的听诊器,后视镜里映出两个越来越小的身影——一个穿着白大褂,一个手里拿着素描本,在晨光中站成了她人生最初的坐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