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跪在父亲病榻前,还穿着那身孝服。
[爹。]
父亲半坐着,胸腔气得发抖。
[芈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二姐脸上的泪痕已经看不见了。
[女儿知道。]
[混账!]
芈府二小姐,和裴家大朗,无婚约,未成亲,可如今她却公然以裴承未亡人的身份回到京城,操持裴家丧事。
[裴家满门忠烈,可敬。但你未必要以这种方式!--]
二姐打断了他。
[爹,女儿不是要为裴家撑腰。]
[早在嘉谷关,我就和......裴承许下终身,北疆军皆是我二人情谊的见证,我们亦在肃城拜过天地。]
[女儿和裴承,是夫妻。]
我们这才知道,二姐将宫中赏给她的金丝软甲送给前锋,自己却中了箭。
嘉谷关一战,是裴大哥冒死救了她。
[如今裴府是裴鹤当家,我已拜过裴家祠堂。]
[还望父亲成全。]
父亲心痛地看着二姐,却怎么都说不出职责的话。
她才二十二岁,鬓角就已经有了白发。
裴氏未亡人。
顶着这个名号,芈璋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嫁了。
[国将破,民皆苦,芈璋愿为国死,从不曾想过改嫁!]
我上前去拉二姐起来。
[听闻大渝在肃城驻扎,并未行军,敌军深入我周朝腹地已久,未必会来攻打京城。]
事情还没有到无可转圜的地步。
也许大渝会退兵。
这场仗打了太久太久,大渝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
[未必是大渝。]
什么意识?
我愣怔了下。
[城外的难民恐怕比城内的人都多,一道城门,真的拦得住吗?}
我猛地看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