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尘喉结动了动，终于将那枚回元丹咽了下去。
林辰手掌按在他后心，浑厚的木属性灵力如溪流般注入，帮他梳理受损的经脉。
不过片刻，周逸尘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奶奶的...这傀儡的灵核，比老子当年在矿洞炸山的火药还经造。"
"醒了就好。"林辰松了口气，指尖却仍搭在他腕间，感知到对方灵力海虽空，至少没再继续崩溃，这才收回手。
转头看向江羽裳时，少女正握着玉笛警惕地盯着那具再度静止的傀儡——它幽蓝的灵核又暗了几分，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随时可能散架。
"灵力剩三成。"江羽裳低声道，目光扫过苏墨腰间空了大半的符袋，又落在银月蓬松的尾巴上——小狐狸正舔着爪子，可耳尖却竖着，显然也在强撑。
林辰摸了摸储物袋，里面的疗伤丹和聚气散早在上层傀儡群里用得七七八八。
他眯眼看向四周岩壁，阶梯两侧的石壁泛着青黑，缝隙里偶尔有幽绿荧光闪过。"先别急着走。"他突然弯腰，指尖叩了叩石壁上一簇指甲盖大小的草叶，叶片呈半透明状，脉络里流动着淡蓝色光纹，"荧光草，我在《天元地志》里见过。
说是生长在阴脉交汇的地方，修士嚼碎了能补灵力，比普通聚气散温和。"
苏墨立刻来了精神，掏出短刃就要去割："辰哥你早说啊！
我这就——"
"慢着。"江羽裳抬手拦住他，玉指轻轻碰了碰草叶，"这草喜阴，根须扎在石壁里，得连跟挖。"她取出一枚冰锥，沿着草叶边缘轻轻一挑，整株荧光草带着指甲盖大小的石屑落入手心，"《地志》里还说，三百年以上的荧光草才有效果，看这光纹..."她对着幽蓝灵核照了照，"至少五百年。"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林辰和周逸尘负责高处岩壁，江羽裳用冰锥处理窄缝里的植株，苏墨举着火把照亮，银月则蹲在他肩头，用爪子扒拉够不着的草叶。
不过半柱香时间，众人的储物袋里便多了小半袋荧光草。
林辰捏了一株嚼碎，清凉的灵力顺着喉咙直冲天灵盖，比喝了十坛醉仙酿还舒坦。
"走。"林辰将最后一株荧光草收进袋里，乌鞘剑往地上一拄，"趁这草劲还在，把剩下的路走完。"
沿着阶梯又往下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众人耳中突然传来细微的水声。
待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竟是片广阔的地下湖泊！
紫色湖水泛着油光，腥气混着腐味扑面而来，湖中央一座孤岛若隐若现，岛上石质祭坛泛着青灰，最顶端悬浮着颗拳头大的水晶球，正散发着幽蓝光芒，和之前傀儡灵核的光色如出一辙。
"那是..."江羽裳的玉笛在掌心转了半圈，"像传说中'天元之心'的钥匙。"
林辰瞳孔微缩。
他曾听长老说过，天元大陆最古老的秘密"天元之心"藏于某处，需得七把钥匙才能开启。
而他们在深渊里一路遇到的傀儡、诡异低语，似乎都指向这个传说。
"先别急着下结论。"周逸尘扯了扯他袖子，盯着湖面皱眉，"这水不对劲。
你看那波纹——"
话音未落，湖面突然炸开！
一道黑影如利箭般窜出，带起的浪头足有两丈高，劈头盖脸砸向众人。
林辰反应最快，乌鞘剑横在身前，《太清玄元炼体诀》运转至第三层，皮肤泛起青铜色光泽。
浪头砸在剑身上，竟发出"嗤啦"的腐蚀声，剑尖瞬间出现几个小坑。
"腐蚀性湖水！"江羽裳旋身跃起，冰盾在脚下凝结，"快退到阶梯口！"
众人连滚带爬退到安全区域，这才看清那水怪模样：足有五丈长的躯体覆盖着黏滑的紫色鳞片，头颅似鳄非鳄，满口倒刺泛着幽绿，最骇人的是它左眼位置——那里嵌着颗和傀儡灵核同款的幽蓝水晶！
"奶奶的，这玩意儿怕不是用傀儡灵核养的！"周逸尘抽出铁剑，可筑基后期的灵力在结丹期的水怪面前，连挠痒痒都不够。
水怪张开血盆大口，一道紫黑色液体喷射而出。
林辰拽着苏墨就地打滚，那液体落在石阶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尺许深的坑。
银月嗷呜一声扑过去，却被水怪尾巴一扫，撞在岩壁上晕了过去。
"不行，再这么耗下去得交代在这儿！"林辰抹了把脸上的湖水，突然想起方才的荧光草——那草的灵力温和却带着股清冽的香气，和这腐臭的湖水...
"苏墨！"他大喝一声，"把荧光草全磨成粉！
江姑娘，用水系法术把粉撒到湖面！"
苏墨立刻反应过来，掏出匕首在储物袋里一阵乱划，绿色粉末簌簌落在地上。
江羽裳玉笛轻吹，一道冰龙卷裹着粉末卷向湖面。
紫黑湖水与荧光草粉接触的瞬间，腾起大片青雾，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腥甜。
水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庞大的身躯在雾里乱撞，左眼的灵核忽明忽暗。
林辰眼睛一亮——这毒雾干扰了灵核的运转！
他运转炼体诀至第四层，肌肉坟起如钢铸，踩着水怪撞出的浪头跃到其背上，乌鞘剑抵住灵核位置："给老子碎！"
剑刃斩下的瞬间，林辰浑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这一剑凝聚了他结丹后期的全部灵力，更有炼体诀淬炼出的肉身之力。
只听"咔嚓"一声，灵核应声而碎，紫黑血液如喷泉般涌出，水怪庞大的身躯重重砸进湖里，溅起的浪花几乎要淹没阶梯。
湖面终于平静下来。
林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看向湖中央的孤岛——祭坛上的水晶球正微微颤动，似在回应他的靠近。
当他的指尖触到水晶球的刹那，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涌来。
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阴云笼罩的天元宗禁地，参天古木下站着道熟悉的身影，玄色道袍上绣着金色云纹，正是宗内大长老！
可那本该慈眉善目的老者此刻目光冰冷，像是在看一具尸体："终于来了..."
画面戛然而止。
林辰踉跄两步，额头满是冷汗。
他攥紧水晶球，能清晰感觉到其中流转的灵力与自己体内的《太清玄元炼体诀》产生了共鸣。
"辰哥？"苏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没事吧？"
林辰深吸一口气，将水晶球收进储物袋。
他看向众人关切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累。"
但他知道，这地下深渊里的秘密，远不止他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尤其是脑海中那道玄色身影...
一行人收拾好行装，沿着阶梯向上返程。
银月趴在林辰肩头打哈欠，周逸尘拍着他后背笑骂："回去得让厨房炖十只灵鸡补补，老子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江羽裳则默默注视着林辰的背影，她注意到少年握紧储物袋的手，指节泛着青白。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地下湖泊的深处，一颗碎裂的灵核突然闪过幽蓝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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