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来人是翁絮和的三婶母白微棠。
从前,白微棠在这府中就与翁絮和要好,一是两人年龄和兴趣相仿,二是幼时,三叔对翁絮和极好,如今三叔失踪,下落不明,又岂有不帮扶之理。
“三婶,外面风大,快进屋”
两人好久未见,似有说不尽的话要聊。不知不觉中,支隔窗外侧像是镶了层白霜。
这雪是又飘起来了,不觉让人多了些寒意。红色的灯笼冒出的暖暖的火光让人莫名感到安心。章应弦从小便没了父母,是祖父和叔父一手带大的。此次回京,一是学成以待科考,二是听闻祖父染疾。
章应弦一入街便看到叔父章衡披着玄色织锦披风站着,时不时向街这边看来。
“叔父”
“乐儿,回来就好,路上一切可还顺利”
“祖父怎么样了”
“你祖父没事,这不听闻你要回来,在书房等你呢”
章应弦看了几眼院子,一切还跟之前一样。来不及换下披风,便朝书房走去,祖父比以前老了许多,与祖父说了些体己的话,便回自己房间睡下了。
景明十七年,腊月初五。
翁府上下都在为了老夫人的寿辰做准备,二夫人徐妙锦更是忙得焦头烂额。自从大嫂与大哥和离之后,执掌中馈,处理阖府上下就成了她的重担。她很能干,但也有私心。
她有两个儿女,一个是二小姐名曰翁瑾和,一个是二公子名曰翁肃和。至于大公子也就是翁絮和的亲哥翁正和,正在东院专心备考。昨日她回来得晚,还未来得及拜见哥哥和祖母。
今日,她便起了个大早,想着去给祖母请个早安。虽然祖母不喜她,也不喜她妹妹。但该有的礼数终归不能少。
刚出怡楚阁,便遇到了翁瑾和以及翁肃和。想来也是去和祖母请早安的。
“大姐”翁肃和恭恭敬敬地问候了一声,他和以往一样,向来是个恭谨顺从的性子。
翁谨和向来看不惯她,并未理睬。说是看不惯,更多的是因比较而产生的妒意。生在同个高门深院,自是免不了相互比较。
“二弟,二妹,早啊”翁絮和面带微笑问候,对于二妹的傲慢,她并不想过多介怀。她知道翁谨和本性没有多坏,只是娇纵了些。
昭明堂。
翁老夫人头戴珠翠,满面红光,精气神好得不得了,哪像七十岁的人。旁边站着的是二婶母徐妙锦,左边坐着挺着大肚子的是翁絮和的继母。
说起这个继母,那可是个狠角色。原先她只是母亲的陪嫁丫头,正是因为她,以卑鄙手段上位,逼的温良的母亲与父亲和离,这才不到两年,她竟怀了孩子,父亲还抬了她做正室。一想到这儿,她既为母亲感到不值,也为父亲的薄情而伤悲。
在另一旁稍远站着的是三夫人白微棠,她本来和三叔情深似海,可惜三叔失踪,如今她的处境相当艰难。老夫人也待她不好,府里其他人更是趋炎附势。
“祖母,孙女给您请安”
翁瑾和先上前行礼,她自小在老夫人身边,比着其他兄弟姐妹与老夫人亲近不少。
“瑾儿,快到祖母这儿来”
老夫人叫翁瑾和上前来,搓着她的手,生怕冻着她的乖孙女。
“孙女给祖母请安”面对翁絮和的行礼,老夫人没有给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