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野田昊办公室内，我将调查报告甩在他桌上。

  “你早就知道千鹤和早川的关系，却故意引我去查——拿我当人形测谎仪很有趣？”  

  野田昊把玩着婚戒，笑容轻佻：“周小姐不是也乐在其中？每次戳穿我谎言时，你瞳孔扩张的幅度可比见凶案现场大得多。”  

  暴雨冲刷着落地窗，东京塔的轮廓在雨幕中扭曲成一道红色。

  我倚在真皮沙发边缘，指尖拨弄着证物袋里的孔雀石袖扣。

  “茶室焚香的主要成分是白檀、龙脑，还有0.3%的氰化钾分解残留物。”

  我忽然将证物袋甩向茶几，玻璃碰撞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野田先生雇的清洁团队不太专业啊，凶案现场居然用漂白剂处理熏香炉——漂白剂遇到氰化物会释放氯气，你猜法医组为什么没在报告里提这点？”

  野田昊晃着威士忌杯的手一顿，冰块撞击声突兀得像枪栓拉动：“周小姐总爱把惊喜留到谢幕。”

  “因为你的剧本太乏味了。”

  我起身逼近，高跟鞋碾过满地散落的财务报表，“从你‘恰好’让我看到藤原制药的账目漏洞开始，我就等着看这场戏能拙劣到什么程度——”

  袖扣突然被按在他胸口，金属棱角刺透丝绸衬衫：“你故意让早川露出挪用公款的马脚，再引千鹤用母亲的si转移调查方向。最后只要我捅破这层纸——”她指尖划过他喉结，“藤原家的股权就会像熟透的桃子，掉进你铺好的野田财团餐盘里。”

  威士忌杯底重重磕上大理石台面，野田昊突然擒住我的手腕反按在落地窗上。

  雨滴在他们交叠的呼吸间炸裂，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知何时已反转，素圈内侧刻着极小一行字：To my lie detector（致我的测谎师）。

  “但你还是接了我的支票。”他拇指摩挲她腕间

  “周即白，你撕报告时的愤怒不像演出来的。”

  玻璃的寒意渗进我的后背，我却笑得更艳：“因为发现连‘被利用’都是你设计的戏中戏——”

  我突然咬住他耳垂，blood在齿间漫开，“这感觉就像吞了发霉的薄荷糖，恶心又addicted。”

  警报器骤然嘶鸣，早川戴着手铐被押出电梯的画面在监控屏上闪过。

  我趁机抽身，将支票折成纸鹤塞进他西装口袋：“顺便说，我给你的威士忌里掺了吐真剂，三小时后生效。足够你向警方‘坦诚’怎么帮千鹤伪造不在场证明了。”

  晨雾中，我将登机牌递给海关，行李箱里躺着从野田宅顺走的雪松香薰机——底部贴着微型信号发射器。 

  航站楼巨屏突然插播新闻：「野田财团宣布暂停收购藤原制药，社长野田昊因‘配合调查’暂未露面」。

  镜头扫过他办公室时，那架支票纸鹤正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翅膀上用圆珠笔写着：

  Game paused, not over（游戏暂停，未终结）。

  Kiko的讯息在关机前跳出来：你在他威士忌里加的吐真剂是维C片吧？

  我戴上墨镜：真正的毒药是他以为能操控我的自信。

  飞机冲破云层时，我摸到大衣内侧袋里的新支票——金额栏空白，签名处画了只脖子套婚戒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