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颜料女孩的鳃裂在恶化,她开始用颜料在病房地面绘制复杂的几何图形。每当完成一个图案,就会有一根管道发出嗡鸣,像是某种古老机械被唤醒。魔刀的红线开始与这些图案产生共鸣,刀柄上的珊瑚状凸起生长出荧光触须。
"他们在循环利用记忆。"女孩用颜料在墙上写道,"每个金属牌都是一个灵魂的容器。"
双胞胎兄弟最近变得异常沉默。他们不再吹预知泡泡,而是用病房里的所有金属制品——床架、餐具、输液架——搭建起一座复杂的装置。装置中心悬浮着用回形针编织的球体,里面困着会发光的肥皂泡。
"时间要断裂了。"哥哥突然开口,他的眼睛变成全黑色,"我们看见你在不同时间线上死去。"
弟弟用叉子敲击装置,发出类似摩斯密码的节奏:"必须找到锚点,在潮汐到来前......"
话音未落,病房的灯光开始闪烁。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分裂成无数个,每个都来自不同的时间点。有的影子手持完整的魔刀,有的只剩下刀柄,还有一个影子的耳后长满发光鳞片。
陈牧野的献祭仪式越来越频繁。每当血月升起,医院的地下就会传来低沉的鲸歌。魔刀开始不受控制地振动,刀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我循着声音来到地下冷库,第三排货架上摆满密封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大脑组织,浸泡在Ω系列的颜料中。当魔刀靠近时,这些大脑开始发光,投射出零碎的记忆画面:
我看见自己在不同时间线被植入金属牌,有时是婴儿,有时是少年,有时是老人。每个"我"都被注入深海基因,成为古神降临的候选容器。
医院开始出现大规模异常。走廊的墙壁渗出荧光液体,病人们的皮肤下浮现发光纹路。食颜料女孩已经完全变异,她的下半身变成章鱼触须,但仍在用最后的理智绘制符文。
双胞胎兄弟的装置发出刺眼强光,时间开始出现断层。我看见过去的自己在走廊奔跑,未来的自己正在与深海怪物战斗。魔刀的红线交织成网,将不同时间线的记忆串联。
陈牧野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的脊椎完全异化,像是一条发光的海蛇。他举起那截指骨,整个医院开始震动:"潮汐将至,容器终将归位......"
Ω-13号颜料的磷光在黑暗中勾勒出记忆的轮廓。我跟随魔刀的红线,在错综复杂的管道迷宫中穿行。每个转角都浮现着不同时间线的记忆碎片:童年的我在培养舱中沉睡,少年的我被植入金属牌,成年的我手持魔刀与深海怪物搏斗......
食颜料女孩的触须在墙上留下发光的轨迹,这些痕迹组成某种古老的星图。当我触碰星图时,意识被拉入记忆漩涡。我看见陈牧野在手术台前,用那截指骨在我的脊椎上刻下符文。他的白大褂下摆滴落荧光液体,声音带着深海回响:"第十三号容器,承载着最完美的基因序列。"
双胞胎兄弟的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时间断层越来越严重。我看见过去的自己正在被护工拖向地下室,未来的自己手持完整的魔刀站在血月下。魔刀的红线突然绷直,指向装置中心的肥皂泡球体。
"锚点就在这里。"哥哥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打破它,就能连接所有时间线。"
弟弟用叉子敲击装置,发出类似鲸歌的节奏:"但要小心,时间潮汐会吞噬一切......"
我举起魔刀,刀身上的符文与装置产生共鸣。当刀尖刺入肥皂泡的瞬间,无数记忆洪流涌入脑海。我看见自己在不同时间线的死亡:被深海怪物撕碎、被陈牧野解剖、被古神意识吞噬......
地下冷库的玻璃罐一个接一个破裂,浸泡在Ω颜料中的大脑组织漂浮在空中,发出诡异的磷光。魔刀的红线将这些大脑连接成网,每个节点都闪烁着记忆画面。
我看见最初的实验:陈牧野用那截指骨打开深海通道,无数荧光液体涌入医院。病人们一个接一个变异,他们的记忆被提取,注入Ω颜料中。金属牌是控制装置,而魔刀......是打开最终之门的钥匙。
耳后的鳃裂突然剧痛,我摸到皮肤下凸起的鳞片。魔刀发出悲鸣,刀柄的珊瑚状凸起开始生长,缠绕我的手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不是第十三号容器,而是最初的实验体,是连接所有时间线的锚点。
血月升至天顶,医院的墙壁完全异化,变成半透明的荧光物质。陈牧野站在顶楼泳池中央,他的脊椎完全展开,像是一朵发光的海葵。那截指骨悬浮在他面前,发出刺目的蓝光。
"时候到了。"他的声音带着深海回响,"让所有时间线归一,让古神降临......"
我举起魔刀,刀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不同时间线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我看见过去的自己手持断刀,未来的自己完全变异。魔刀的红线连接着所有时间点,将记忆串联成完整的真相。
食颜料女孩的触须缠上我的手腕,双胞胎兄弟的装置发出最后的光芒。当魔刀刺入那截指骨时,时间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