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熔岩洞的震荡持续了七日七夜。当哪吒拽着敖丙冲出水面时,东海苍穹正悬着血月与白日同辉的异象。混天绫缠绕在二人手腕间,原本赤红的绸面上竟浮现出龙鳞状金纹。
"你的尾巴......"哪吒突然松开手。敖丙青蓝色的龙尾末端,不知何时染上了玄铁般的暗芒。那些新生的鳞片在日光下泛着金属冷光,轻轻摆动便割裂了海风。
敖丙尚未开口,天边突然传来雷部众神的战鼓声。千里眼与顺风耳的法相虚影浮现在云层中,三太子下意识将人往身后挡,却见敖丙额间龙纹突然迸射紫电。
"罪龙敖丙,私炼禁术触犯天条!"巨灵神的宣判声震得海浪倒卷。哪吒冷笑一声祭出火尖枪,枪尖却在指向天兵时被寒霜冻住——敖丙的左手正按在他后心要穴,指尖凝着冰锥。
"丙丙?"哪吒瞳孔收缩。身后人发间生出珊瑚状龙角,眼尾蔓延出血色纹路:"哪吒道友,本座可不是你那娇弱的小龙君。"
云层中降下九重雷劫的瞬间,"敖丙"抬手撕裂空间。哪吒被拽入虚空前最后看到的,是千里眼法相被龙爪洞穿的画面。
**意识空间**
赤莲在混沌中次第绽放,哪吒的元神被困在冰火交织的囚笼里。眼前浮现出上古战场画面:应龙与凤凰在苍穹厮杀,龙血化作四海,凤羽燃成不灭天火。
"看清楚了吗?"应龙的声音裹挟着龙威,"尔等所谓的混元珠,不过是本座被剜下的第三目。"
幻象突然切换至海底炼狱。哪吒看见幼年敖丙被铁链锁在祭坛,老龙王正将一枚青色龙珠打入他灵台。那颗龙珠表面布满裂痕,正是混元珠缺失的另一半。
"住手!"哪吒的元神爆出烈焰,却见应龙操纵着敖丙身躯走来。龙族太子颈间咒纹已蔓延至眼睑,指尖轻轻划过哪吒元神:"多完美的宿体,比这具半龙之躯......"
话音未落,混天绫突然自虚空刺入。吸收过星火的法器化作赤金锁链,将应龙牢牢束缚。敖丙本体意识在瞬间苏醒,冰蓝色灵力如潮水漫过咒纹:"哪吒,刺我膻中穴!」
火尖枪贯体的刹那,十二品青莲自伤口绽放。应龙残魂发出怒吼,被青莲根须拖回灵台深处。敖丙吐着血跌落虚空,被哪吒用混天绫卷住腰身。
**东海之渊**
两人坠落在发光的水母群中。哪吒发现敖丙后颈浮现出鳞片状封印,伸手触碰时突然被扯入共感——
漫天星斗坠落如雨,少年敖丙跪在龙冢深处。他面前悬浮着半颗混元珠,珠内封印着咆哮的应龙虚影。"以身为鞘,镇汝千年。"十七道镇龙钉穿透四肢时,哪吒听见了自己从未听闻的龙族秘辛。
共感结束时,敖丙正用龙尾缠着他往海沟深处游。业火种凝成的珍珠在身后铺成星路,混天绫感应到主人情绪,末端鳞片发出焦急的嗡鸣。
"去归墟。"敖丙的声音混着龙吟回响,"应龙残魂在吸收海底怨气,唯有归墟的弱水能......"
海床突然隆起万丈,化作应龙骸骨。那具龙骨的眼窝里跳动着青色火焰,张口便将方圆百里的海水蒸成雾霭。哪吒抛出乾坤圈抵挡龙息,金属相撞的瞬间,圈身浮现出凤凰铭文。
"原来如此。"敖丙突然握住他持枪的手,"当年斩杀应龙的,正是乾坤圈前主。"
冰火灵力在枪尖交融成混沌漩涡,贯穿龙骨时爆发的能量掀翻了整片海域。应龙残魂在消散前发出狂笑:"小子,你以为封印的是谁?"
**归墟结界**
穿越弱水屏障时,哪吒发现敖丙在偷偷咳血。那些血珠落在业火种上,竟烧穿了归墟的时空壁垒。混天绫突然自发展开,呈现出上古河图洛书的图案。
"绫儿感应到了什么?"哪吒皱眉看着法器指引的方向。幽蓝深海中,被弱水包裹的青铜巨门正在缓缓开启,门缝中泄出的灵气竟与混元珠同源。
敖丙的龙角突然生长出水晶般的棱面,他怔怔望着门内漂浮的青铜鼎:"万象乾元鼎?可是此物应当早在封神之战就......"
门内传来环佩叮咚之声,素白裙裾拂过鼎身。戴着青铜面具的女子抬起手,鼎中飞出的却不是丹药,而是半枚染血的混元珠。
"李道友,别来无恙?"女子的声音让哪吒头痛欲裂,记忆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混天绫突然暴涨裹住二人,在青铜门闭合前冲进了时空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