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是茅载从京城掳到上海的。
林昭小字惜惜,籍贯在苏州,家里做丝绸生意。从小读《女则》《女训》,被水乡滋润的又娇又柔,待字闺中时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读了小丫鬟捧来的一卷西厢。
后来与霍家联姻嫁来京城的时候不过十六岁,十里红妆的排场确实大,可盖头掀开来,金玉冠里是一张沾着眼泪的稚气脸颊。
她的夫君叫霍连修,霍家长子,大她六岁。
她在泪光闪烁里看清她夫君的面孔,脑子里冒出来《诗经》的一句词: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是她的夫君,她以后唯一的依靠。
泪眼变成羞涩,眼眶的红落在了双颊,霍连修看着他娇怯的小妻子,笑如朗月入怀。
所有人都赞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霍连修花大价钱为小妻子在霍宅建起风雅竹楼。
春日霍连修背着林昭穿过簇簇桃林,黑色的长衫挽起,银制押襟被日光晃过,她如玉一般的手上晃着最高处折来的一支桃花。
夏日清晨林昭在他怀里醒来,看流光从珠帘摇曳进内室,手边是霍连修找给她闲读的游记。
秋日里去香山阅遍层林尽染,溪流的水染着秋日的寒意,又在高远明亮的日光下清澈透底,林昭合手舀了去泼连修,连修避也不避只温声说:“凉,惜惜,小心凉。”
林昭最喜欢冬日,因为没有见过雪,兴致勃勃的到灶房看丫头婆子们备年货,拎着兔子灯笼和霍连修逛灯会,襟边一圈狐狸毛,水嫩的脸颊冻的通红。霍连修搓热了手帮她去暖耳朵,雪花飘落了下来,他的眼睛比繁星更耀眼。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两人就这么过了三年,彼时的林昭褪去所有青涩,又抽条长高了不少,远看弱柳扶风,近看清艳夺目。
霍连修常常在西洋镜前给小妻子画眉,镜面相映出两人的脸,一派浓情蜜意。
那天在街上林昭正在支起的小摊上看一支木簪有人撞到了她,簪上的的流苏刮过脸颊,小丫头眼疾手快扶助林昭,那人形容有些狼狈,领带歪斜,白衬衫沾上污脏。
看清林昭的面容嘴边喃喃出一句:阿宝?
林昭面露不愉,但是自身修养让她没有过度外漏,放下木簪,唤了小丫头离开。
没有看到身后人眼中沸腾的占有。
霍连修那几日不在京中,出门去谈生意,林昭那一晚睡的格外死,第二日醒来是在马上。前几日撞到她的男子一袭军装,把她抱在怀里。
林昭失声尖叫,拳打脚踢的挣扎,用了最大的力气男子也面不改色的纵马继续向前,林昭张嘴去咬他的胳膊,咬了满嘴血腥男子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坐火车到了上海,林昭哭过闹过跑过,眼泪流干了也不肯认命,握了银簪要和男子同归于尽,男子手一握银簪就落地。
他轻笑一声把林昭逼至床帏,“我叫茅载,是浙江督军上将,你跟了我也不算辱没身份。这几天要闹要跑都随你,你也知道你跑不了,何况跑出去了,你一个婚妇与外男呆了这么久,谁会信你清白,结果还不是被你丈夫的宗族浸了猪笼。”
“连修会相信我…”
茅载只当没听见,浑不在意的笑笑,把林昭推倒在床,“安心跟我吧,我什么都会给你。”
林昭眼尾发红,衣衫一件一件被剥落,最后赤条条的躺到红色的西洋绸缎被褥里,茅载军装下的身躯筋骨健壮,纵横着刀疤弹孔,不同于霍连修白玉一样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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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告诉我和你丈夫的有什么不一样?”
林昭屈辱的想死,祈求满天神佛张开眼救救她。
昨日她还是矜贵自持的霍夫人,今日却如女昌妇一般被尽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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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容你这一次,你记住,我叫茅载。下次只能喊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