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个慈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初夏猛地回过神,看到邻居大妈正关切地看着她。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妈银白的头发上,像镀了一层金,温暖的光晕却照不进初夏冰冷的心。
“没事,大妈。”初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把画藏到身后,却又觉得欲盖弥彰,索性大大方方地拿在手里,只是指尖依旧用力到发白。
大妈是过来人,一眼就瞧出这姑娘心里有事,便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跟大妈说说,心里憋着多难受。”
初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大妈,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大妈听完,叹了口气:“这孩子,看着挺冷淡的,其实心眼好着呢。就是心里头有个结,解不开。”
“结?”初夏疑惑地看向大妈。
“唉,他以前可是个消防员,救过不少人呢!后来一场大火……”大妈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不说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闺女,大妈跟你说,这小伙子是个好人,你别看他这样,心里苦着呢。你呀,别放弃。”
大妈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初夏灰暗的心房。
她想起穆顾然空洞的眼神,想起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是啊,他心里一定藏着很多故事,或许,她可以试着去了解他,帮助他。
而此时,邻居大妈已经找到了穆顾然,开门见山地把初夏为他画画的事情说了出来,那语气,就像在夸自家孩子似的,带着满满的骄傲。
“那姑娘,画得可好了,心思也细腻,知道你喜欢那盏灯,特意给你画了。她呀,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爹妈离婚,跟着她爸……”
穆顾然听着大妈絮絮叨叨地说着初夏的事情,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初夏递给他画时的紧张和期待,想起她转身离去时落寞的背影,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拒绝的,不仅仅是一幅画,更是一颗真诚的心。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穆顾然在大妈的“劝导”下,来到了初夏家门口。
他看到初夏在院子里,正弯着腰,手里拿着一个小碗,轻声细语地哄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
那只猫叫小豆,初夏已经喂了它好几天了。
小豆很怕人,总是躲在角落里,不肯靠近。
初夏也不着急,就静静地坐在那里,陪着它。
看到这一幕,穆顾然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走上前去,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
初夏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穆顾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理解。”
“我……”穆顾然还想说什么,却被初夏打断了。
“小豆,快来,有好吃的。”初夏将碗里的食物推到小豆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小豆犹豫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开始吃了起来。
看着一人一猫,穆顾然突然开口道:“我……可以一起喂它吗?”
初夏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嘴角漾起一抹浅笑。
穆顾然在她身边蹲下,也拿出一些猫粮,轻轻地放在小豆面前。
小豆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不再躲闪,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细微的咀嚼声在静谧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晚风轻拂,带着一丝初夏的暖意,拂过他们的脸颊,也拂过他们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隔阂。
“它很怕人。”初夏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小豆身上,像是在说小豆,又像是在说自己。
“像你画里的那盏灯。”穆顾然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想起画中那盏在黑暗中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灯,就像初夏给他的感觉一样,温暖而治愈。
初夏的心微微一颤,她抬起头,对上穆顾然深邃的目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小豆吃东西,谁也没有说话,却感觉彼此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
“我以前……是个消防员。” 穆顾然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开始讲述自己当消防员时的经历,那些惊心动魄的救援,那些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些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画面。
初夏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穆顾然语气中的压抑和痛苦,仿佛那些记忆就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脏。
她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用眼神给予他无声的支持和鼓励。
“我爸……他很冷漠。” 轮到初夏诉说,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
她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总是沉默寡言,像一座冰冷的雕塑,让她感受不到一丝父爱。
“他总说我画画不务正业……” 说到这里,初夏的声音哽咽了,眼眶也微微泛红。
穆顾然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动物。
这一刻,他们之间不再是陌生人,而是彼此心灵的依靠。
“尝尝我新做的糯米糍粑。” 傍晚的暮色中,穆顾然的小吃店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像一颗闪耀的星星,照亮了小镇的夜晚。
初夏坐在小吃店里,看着对面认真吃着糯米糍粑的穆顾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们聊着天,笑着,就像一对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轻松而自在。
突然,灯光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初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抓住了穆顾然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别怕,只是停电了。” 穆顾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而令人安心。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力度轻柔却坚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