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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穿透黑暗的希望之光

小镇的灯火

初夏颤抖着手拨打了急救电话,语无伦次地向接线员描述着父亲的状况。

电话那头冷静而专业的询问,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稍微稳住了心神。

挂断电话后,她看向穆顾然,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着,仿佛能穿透这令人窒息的恐惧。

“顾然,我们得赶紧送我爸去医院!”初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决。

穆顾然二话不说,弯腰抱起昏迷不醒的初夏父亲,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初夏紧跟其后,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一路上,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尖锐而刺耳,一下下敲击着初夏脆弱的神经。

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各种药剂的味道,让初夏感到一阵恶心。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吓人,照得每个人都脸色苍白,如同行尸走肉。

初夏紧紧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内心焦灼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不断地祈祷,祈祷父亲能够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初夏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她不停地来回踱步,不时地看向急诊室紧闭的大门,期盼着医生能够带来好消息。

终于,急诊室的门打开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初夏猛地站起身,几乎是扑到医生面前,急切地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病人突发急性心肌梗塞,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即住院治疗。而且……”医生顿了顿,目光落在初夏身上,带着一丝怜悯,“病人以后不能再受太大刺激了,情绪波动要尽量避免。”

听到医生的话,初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巨大的愧疚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淹没。

她想起自己和父亲的争吵,想起自己说过那些伤人的话,悔恨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初夏喃喃自语,声音哽咽。

穆顾然一直默默地站在初夏身边,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轻轻地将初夏揽入怀中,用温暖的拥抱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他帮初夏办理住院手续,安排病房,跑前跑后,处理着一切繁琐的事情。

他的眼神虽然平静,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这一切,都被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初夏父亲看在眼里。

他微微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穆顾然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初夏……”虚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初夏连忙走到父亲床边,握住他的手,“爸,你醒了!”

父亲的目光在初夏和穆顾然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停留在穆顾然身上,“年轻人……”他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与穆顾染轻轻握住楚夏的手时传递出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她父亲微弱的呼吸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着生命的脆弱。

楚夏眼眶泛红、双眼浮肿,目光在父亲苍白的脸庞和顾染令人安心的身影之间游移。

一阵疲惫袭来,她感觉自己就像在汹涌大海中颠簸的小船。

日子在单调的服药时间表、与医生的低声交谈以及医疗设备持续的嗡嗡声中模糊成一片。

顾染始终坚定地陪伴在她身边,在这场风暴中是一股安静的镇定力量。

他总是在楚夏还没开口之前就猜到她的需求,为她端来一杯热茶、一条温暖的毛毯,或者只是默默地给予支持。

他很少说话,但他的行动中蕴含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深切关怀。

他甚至接管了便利店的日常杂务,让楚夏能够全心全意地照顾父亲。

楚夏的父亲常常目光呆滞地望向远方,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顾染主动默默地清理洒出的东西;他听到顾染和护士说话时温柔的语调;他注意到那些除了他之外没人留意到的善意小举动。

他看到顾染看向楚夏时眼中的爱意,那是一种纯粹、坚定且无私的爱。

他心中的偏见之墙出现了一道裂缝,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小裂缝越来越宽。

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那些束缚了他这么久的固执观念。

他是不是错怪了顾染?

这个安静、谦逊的男人真的能给女儿带来幸福吗?

这个曾经不可想象的想法,现在在他脑海中回荡。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在病房里投下长长的影子,楚夏的父亲招呼他们靠近。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清晰,回荡在房间里。

“楚夏,顾染,”他开口道,目光紧紧盯着这个年轻人,“我……我错了。我现在明白了。你,”他直接对顾染说,声音饱含深情,“你真的很在乎我的女儿。我……我祝福你们。向我证明,也向你们自己证明,你们能一起过上美好的生活。”

楚夏扑进顾染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他紧紧地抱着她,自己的眼睛也闪烁着光芒,仿佛肩头的重担一下子卸了下来。

在这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在他们相拥的那一刻,他们找到了一丝希望,一个共同未来的承诺。

“爸爸,”楚夏转过身,声音哽咽,“还有件事……还有件事我们得告诉你……”顾染握紧她的手,眼中带着无声的疑问。

楚夏深吸一口气,目光瞥向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正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以下。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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