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谋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晴空,强烈的太阳光照在她脸上模糊了所有表情。
房间里一切都很简约,只有极简的黑白色 ,唯有桌子上的两张相片还有些温度与色彩,除此之外,冰凉,没有一点温度,进来后甚至感觉天气都冷了很多,就和这个房间的主人玫谋一样,看不出内心所想。
静花走过去把她的猜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音连乐队第一次演出麦克风的断线是你让店长做的吧?演唱会的突然提前也是你做的吧?在网络上故意引导舆论导向的人也是你吧?”
玫谋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静花愤怒揪起玫谋的领口:“告诉我,是你做的吧!”玫谋冷着脸,不屑的看着她:“当然,音连乐队的解散的原因就是我” “你!为什么!难道所有人在你眼里都只是用利益可以衡量的吗?”
玫谋故意没有回答这个话题:“你就当是对她们考验吧。” “什么考验,明明看见她们就是不愿意成为你公司的乐队,得不到就想毁掉罢了!”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承认如果没有我插手,音连乐队是不会在演唱会上失误的,也不会解散的。”
静花气愤的看着眼前令人讨厌的女人:“你应该知道吧,对于几个高中生,网上无脑网民的攻击是不可能能承受的,可你还是选择了这样,如果当天大部分人在现场,只会感觉可惜和难以置信,而因为你把演唱会的突然提前,导致相当多一部分观众没有去成,方便你操控舆论,对吧?”
玫谋毫不在意的点头:“嗯,所以呢,你能那我怎么样呢?反正她们也已经分开了。”
静花从包里拿出手机:“刚才我可一直有在好好的录下来,现在你要付出什么代价自己心里清楚吧,如果这件事公开了你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吧。”
玫谋突然出手攥住静花的手腕,抢走手机,静花上前试图抢回手机,玫谋瞬间把静花绊倒,单脚把她重重的踩在地上,感受到静花的挣扎,玫谋加重了脚上的力度,拿出已经处理过的七氟烷倒在手帕上,捂住静花,没一会静花就昏了过去。
玫谋拿起静花的手机:“真是麻烦的人,不过我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干了。”通过静花的手机获得了榴浅和绯樱的联系方式,删掉了录像,随后背着静花把她扔回她自己的房间。
玫谋看着桌子上希的照片,脑海思绪万千:“明明已经约定好的,为什么要抛下我呢,如果当时她答应我,而不是和其他人在一起的话。”
玫谋越想越是愤怒与嫉妒,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希的那句话:“总感觉好像不能和你关系变得更好,感觉你一直在拒绝别人,什么都不说让别人去猜,或许我们本就不是一种人吧。”
玫谋突然带有几分崩溃的笑了起来:“明明按照我规划好的走就成功了,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现在有那么多杰出的乐队,如果她们被淘汰的话......”
玫谋想到这里愈发的担心甚至到偏执:“不行,我才不能接受,只能用一些强制手段了。”
另一边榴浅的学校放了小长假。看着一天天减少的时间,她决定一定要让贝赫斯她重新笑起来。
榴来到小公园坐着思考:“贝赫斯她离开学校之后到底发生了啊,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贝赫斯在那里。”
不知何时玫谋出现在她身边,轻声说:“你在苦恼什么呢?”榴浅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是玫谋:“哦,是你啊,那个想让我的乐队签约的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玫谋带着微笑说:“看你很苦恼的样子呢,先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吧?”榴浅眼神微微暗了下来:“我的朋友,就是贝赫斯,明明以前很开心,虽然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想去让她重新开心一下,救她出来,可是我却连她在那里都不知道啊。”
玫谋突然靠近榴浅,眼中闪烁着盯准猎物的光芒,嘴角微翘像是准备享用猎物一样:“我知道哦。”
榴浅没注意到玫谋眼神中流淌着的计谋,满脑子只有贝赫斯:“真的吗?” “当然,只需要你记住欠我一个人情而已。”玫谋把一个地址发给榴浅,榴浅道谢过后就准备离开。
突然玫谋拉住了她:“希望你能成功,毕竟我也是音连乐队的粉丝呢。”榴浅点点头“嗯,谢谢你的祝福。”随后就离开了。
确认榴浅离开后,玫谋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榴浅的位置:“可真是个笨蛋,身上被放了定位器都不知道吗?”
榴浅按照地图,逐渐走到了一个昏暗的酒吧门口:“嘶,贝赫斯来这里干嘛啊。”
因为榴浅保守的家教和魔法少女天生可以说有些保守的思想观,导致榴浅认为酒吧是最龌龊的地方之一。推开门,酒味和那种无规则放纵的气息,让榴浅生理与心里双重不适,更让她感到不适的是发现贝赫斯竟然在这里当调酒师。
贝赫斯熟练的调酒,先是在细长的杯子里放进夹杂黑莓味道的冰块,用长柄杓在杯里旋转冰块,接下来往摇酒壶倒入少量干邑和淡奶油,黑梅汁,柠檬汁,果梅糖浆,再熟练的敲碎无菌蛋的蛋壳,用蛋壳剥离出蛋白,和着一些新鲜的黑莓,还有便于混合的弹簧,加入摇酒壶里,接下来摆动身体,开始无尽摇晃。
在摇晃的过程中,原料混合在一起,不听发出沙沙声,不断调戏着点酒的人心情,让他迫不及待喝下被污染的艺术品,然后沉醉于此。最后扔掉杯子里的冰块,倒入经过摇晃成功的原酒,再倒入梅果气泡水,倒着倒着,气泡如同云朵一样从杯子里升起,带来一种就像来自于梦的美感。
一个顾客接过酒,喝了一口,表现出满足的表情,随后带着猥琐的表情,用着故意挑逗的语气说:“看,你多美啊,就像这杯酒一样神秘,但反倒让人恨不得了解你的一切。”贝赫斯用着看垃圾的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位欠揍的顾客。顾客感受到了贝赫斯微微的杀气,变的老实起来。
另一位明显是失恋的顾客也点了杯鸡尾酒。贝赫斯往小杯子里加入蓝柑汁一层,橙味利口酒伏特加作为最厚的第二层,最上层是混合过的伏特加和蓝柑汁,接下来是最神奇的一步,用滴管滴进两三滴奶酒。奶酒在由酒构成的海洋里变成了只孤独的水母,在深海漫无目的游动,只是下意识需求友情的味道。
把这杯孤独的水母递给顾客,贝赫斯按照规则提醒着:“度数太高,慢慢喝。”但是这位顾客还是一仰头大口喝了下去,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榴浅看着独属于调酒师的惊艳表演,在内心里想着:“就像魔法一样的表演呢,可惜竟然粘上了酒精这种罪恶的东西。”开口却是愤怒的语气对着贝赫斯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
贝赫斯看了看她,默默带上口罩:“抱歉,你认错人了。”榴浅是三步并成一步的走到贝赫斯面前,不顾她的心情强行摘下口罩,悲伤的说:“为什么要这样,在这种龌龊的地方工作,我还一直认为你是那种坚强的人呢!”
贝赫斯无奈:“听我解释一下,好吗?”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带着贝赫斯的心也愈发的惶恐不安,信心被时间一秒一秒带走,榴浅终于开口了:“出去说吧,我好讨厌这里的空气,让我恶心。”
他们来到了外面,榴浅问:“我能问个问题吗?”贝赫斯不好意思的点头:“你问吧。” “为什么这样?”
贝赫斯叹了口气:“毕竟现在放假了,许多像我一样的高中生开始打工攒钱,我原来的便利店店员的工作暂时也没有了,所以……”榴浅看着眼前的贝赫斯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好吧,你去吧。”
贝赫斯默默离开,榴浅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啊,原来她承受着那么多吗?”榴浅迷茫了,抛开魔法少女这个身份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做朋友什么还在她的能力范围内,让她去改变一整个家庭她做不到。
榴浅带着失落回到家里,一整天不吃不喝,只是满脸愁容的待在房间里。
榴浅的爷爷奶奶看着疼爱的孙女这样,当然不能座视不管,奶奶带着水果推开房间问她怎么了,想不想和爷爷奶奶聊聊。
榴浅接过苹果,慢慢开口对奶奶诉说:“我有个朋友,因为家庭变故离开了原来的学校,随后我就碰巧又见到了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明明以前很阳光,现在沉默寡言,好像对一切都不关心。”
榴浅的爷爷在一边认真思考着:“是她逃避现实了吧。”奶奶附和着同意:“对,她才多大啊,孙女啊,实在不行你就劝劝她,让她有点希望。”
榴浅点点头:“我知道的。”奶奶语重心长的说:“当年你爷就这样,工作完事儿了就天天把自己锁在屋子谁也不见,还是我给他劝回来的。”但榴浅独自思考了许久也没有得出正确的方法。
另一边贝赫斯结束了在酒吧的工作,回到出租屋。看着狭小而阴暗的房间,原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被盖上了一层阴霾,躺在床上对着空洞的灯光心里念着:孤单而平静的生活啊,和那些堕落的色鬼大人打交道比和那些怪物还要累啊。”做梦一样,恍惚间回想起来到这个陌生城市的原因。
贝赫斯家里经营着一家做豆制品生意的小公司。直到有一次,一个精明的骗子入股父母的公司,随着股权的几次变更,贝赫斯父母不知不觉间,失去公司的实际控制权,还莫名其妙被骗的破产,毕竟两个来自于普通小城市的诚实普通人,怎么可能赢过一个精明的骗子的设计呢。
之后贝赫斯父母就一直一蹶不振,每次回到家里在贝赫斯眼前的是烂醉如泥的父亲,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时常抱怨散发负能量的母亲。
时间一长,贝赫斯终究还是无法忍受,在一次扔掉恶心的垃圾,洗完碗清洗完水槽后,贝赫斯咋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父母说:“真是废物呢,毫无生气,如果你们接下来还要过这种日子,那还不如去死呢。”
贝赫斯父亲拿着啤酒瓶砸向她,贝赫斯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碎裂的玻璃在贝赫斯的小腿和小臂上划出无数伤口,甚至有些玻璃已经扎进肉里。
贝赫斯父亲随后窝里横般的喊着:“怎么说话呢,我们可是你爹,不知道要尊重父母吗!”
贝赫斯紧握拳头,随后又松开了手,叹了口气:“成为家长前要先是个人类,你们这样醉生梦死,哪里有人的样子,身为人的尊严哪去了?痛苦不是不能跨越,只是你们不想而已,大不了我赚钱养家,你们大可以放手一搏。”
贝赫斯母亲带着令人讨厌的打击式语气说她:“你就是太幼稚,工作什么的你可没有那个胆子,你就一小孩我可不信你行!”贝赫斯认真的回敬道:“行动大于一切。”
一阵电话铃如同摇晃的婴儿床一样,慢慢让贝赫斯从回忆里醒来,接起电话:“爸,妈,你们有时间了?”
电话另一边的贝赫斯的母亲,带着疲惫但温柔的回答:“对啊,我们也想你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快九个月不见面也不好吧。”
贝赫斯离父母住的并不远,乘着地铁来到父母新开小豆制品店。贝赫斯的母亲看着眼前比自己更加疲惫,更加没有活力,带着一碰就碎的脆弱笑容的女儿,感觉很不好受。
没有等贝赫斯开口,母亲抱着她说:“孩子对不起,是我们太无能了,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当时是我们的自暴自弃影响了你,现在我们已经想明白了,你说的确实对,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父亲则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沉默一会才开口:“回来自己家里了,有什么委屈就说说吧,憋着心里也不好。”贝赫斯静静看着窗外什么都没有说,眼里的光芒不断波动着,在犹豫,在回忆,在渴望。
贝赫斯的母亲轻轻拍了她一下:“先吃些东西吧,尝尝这块豆腐吧。”贝赫斯看到了桌子上的红色豆腐:“这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豆腐。
父亲认真的说:“我看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吃辣的,所以我和你妈就做出了这个辣味豆腐。”贝赫斯震惊的说:“可是,我不能吃辣啊,让我试吃有什么用。”
贝赫斯母亲笑着说:“我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别的口味啊。”随后看着贝赫斯的父亲:“快点把其他味道的端上来,好好招待自己的女儿。”贝赫斯的父亲立刻立正,向着贝赫斯的母亲敬礼:“好,我这就速速去办。”
贝赫斯被眼前的场景逗笑了:“感觉,好幼稚啊。”贝赫斯的母亲插着腰认真的说:“我们可是认真的。”贝赫斯捂着嘴,摆摆手说:“好好好你说是就是吧。”
不一会,父亲端上来了各种各样的豆腐。看着眼前粉的,绿的,紫的各种豆腐,贝赫斯嘴角微微颤抖:“这都是什么,爸妈你们之前不是只是做些正常的豆制品吗,现在怎么?”
贝赫斯的母亲拍着手:“我和你爸终于发现了,就算之前没有被骗也不会成功的,毕竟各种普通的豆制品也不会大卖,当然需要一些创新啊。”
贝赫斯看着父亲一盘盘端上奇奇怪怪的豆腐,然后又笨拙的学着那些服务员,弯着腰鞠着躬,恭敬的说:“大小姐请用餐!”
贝赫斯虽然感觉很尴尬,内心想着:“不怎么样的笑话呢”,还是一个个品尝起来。粉色的豆腐有丝草莓味,绿色的豆腐味道有些像绿豆糕,紫色的是香芋味,里面甚至有甜甜的內馅。
看见父亲又端上来一杯饮料,贝赫斯看着饮料问到“这是?” “液体豆腐啊。” “液,液体豆腐?”她听着母亲的回答,不由得思考起来:“什么东西啊……”母亲笑着说:“你也别逗女儿玩了,不就是豆浆嘛。”
贝赫斯很无语:“好啦好啦,虽然是为了逗我开心但是不是有点生硬啊。”贝赫斯母亲摆摆手:“反正你现在笑了,不是吗?”她点点头:“嗯,确实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呢。”
贝赫斯品尝着的各种美味豆腐,内心中的压力逐渐在难得的欢笑氛围里坠落:“嗯?这豆腐为什么越吃越咸啊。”细细感受才发现,原来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眼泪掉落在了盘子里了。
贝赫斯的父母认真的听着贝赫斯的抱怨,从跟随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不适感,为生活和父母打工的艰辛,被跟踪的惊吓,离开乐队的孤独。
尤其是跟踪,本来贝赫斯只是正常的下班,买了盒便当,回家的路上,本应安静的路上却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猛的回头,却只看见了安静摆动的树叶。
回到房间,脱下鞋,把盒饭随意扔进微波炉,无神的躺倒床上:“还好魔法少女不会出汗,不然累了,不然还要像人类一样洗澡可太累了。”
闭上眼,要不是微波炉叮的一声,贝赫斯就差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头不断摇摆着取走盒饭。
吃完饭,就在收拾衣服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都动过了,贝赫斯原本是按颜色放的衣服,不是像普通人一样按照长短,面料等等来分类摆放的,这种异常已经说明了,有人来过,而且已经来了很久了。
贝赫斯心里的鼓点一阵乱敲:“我这是被变态盯上了?”看向窗外,除了寂静的风声,没有第二个东西了。
贝赫斯打开灯,试图让自己有些安全感,但角落里的阴影还是让她惶恐不安,害怕那阴影会在她移开实现的那一刻,变成人一把把她按住。
打完报警电话后,贝赫斯紧紧盯着窗外,似乎流动的空气都带着敌人袭来,呼吸都快停止了,树梢的阴影不断晃来晃去,像是危险在向她招手,突然一阵异响传来。
装着胆子,来到发出异响的位置,打开灯,发现只是厨房的冰箱而已,勉强松了口气,就在她回过头时,一个黑影慌忙逃窜。
贝赫斯抓起饭盒就像那个人影砸去,跑过去一把抓住她,扯下人影的头套,没想到是女同学,而且竟然平常那个安静,文艺的图书馆管理员,她平常安静到没有人找她一句话都不会说,是典型的好学生。
回想起这个人之前行为,贝赫斯感到异常疑惑:“明明我和你没有任何交集,甚至都没有见过几次,为什么要跟踪我?”
贝赫斯说完警察就来了,警察抓住了那个看起来很安静,很优秀的变态,学生,任凭警察怎么问她都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像黄鼠狼一样胆小老实,就和她平常的为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有有点坏人的样子,但她又确实做了这种恶心的事情。
为首的警察,警守无奈的拍了拍贝赫斯:“她的目标可以是任何人,或许你只是正好能被她跟踪而已,这种人有的是,平常老老实实的,可能哪一天就不老实了,都是天生的罢了,总之,还要多加小心吧。”
贝赫斯的父亲松了口气:“还好被抓了。”贝赫斯点点头:“当然,法律还是在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竟然是根本没见过几次的学妹就是了。”
母亲摸了摸贝赫斯的头:“如果以后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们说。”贝赫斯点点头:“嗯,谢谢了。”母亲摆摆手:“谢什么谢,这是我和你爸活该的,之前不好好对你,就当是我和你爸是认罪,自罚三杯了。”
贝赫斯强撑着笑了笑:“不至于这么夸张啦。”母亲插着腰,假装严肃:“怎么不至于呢,就是因为我和你爸太窝囊,搞得你都不愿意笑了,来,孩她爸,讲两个笑话。”
贝赫斯听着老掉牙的笑话,吐槽到:“不会讲就别讲了呀。”但还是笑了,不是被笑话逗笑了,而是被这幼稚而纯真的亲情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