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静花显然不接受这种回答:“到底是为什么,你知道我不想听到这种回答的!”
见玫谋没有回答,静花刚想继续追问,却看见玫谋眼里逐渐充满泪水,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立刻离开给了玫谋释放压力的空间。
玫谋跪在地上痛哭:“我真是个罪人,我对不起所有人,就连自己都对不起。”
哭着哭着,玫谋想起了当时选择假扮绯樱的情景,当把已经昏迷不醒的绯樱带回自己家,给绯樱一些基本的疗养之后,玫谋看着眼前的少女,想着:“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吧。”
想起绯樱在台上纯洁而充满生命力的表现,玫谋的眼里泛起如同大海的海面一样平静而永恒的悲伤,不禁跪下,伸出手,轻轻的,就像抚摸着易碎的水晶一样,抚摸着绯樱纯洁的脸庞,带着苦涩的笑容说:“真是明亮的太阳啊,照的我这颗尘埃无比的痛苦啊。”
原来,玫谋看着距离演唱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内心逐渐焦急:“必须加速让她们重聚了,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到底应该怎么办。”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里诞生:“不然就由我代替绯樱来说出她说不出的话,毕竟她的性格太耿直了,很多温柔的话确实很难说出来。”
玫谋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我怎么能这样,这就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此时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响起:“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玫谋跑到洗脸池前,不断用冷水刺激着,她明白那声音是她性格里最恶劣的偏执底色和这么多年无数消失的幸福被放大构成的,完全是违背自己的道德的声音。冷水刺激着她,看着镜中凌乱的自己。
“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啊,再失去一次的代价我真的无法承受了。”最终玫谋选择麻痹了自己的道德。
玫谋伸手脱下绯樱的衣服,拿起她的衣服轻轻嗅了嗅,看着镜子中已经打扮成绯樱样子的自己:“对不起,绯樱,这是我的错,可都是为你和你的乐队,还有我自己,为了那个以前在于痛苦的自己不在痛苦。”
每当想起那几场透过身体直击心灵的冰凉苦雨,她就总会被无限的痛苦包围到“失去生命”。
下午,绯樱在自己家里迷迷糊糊的醒来:“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和梦魇打完后,我昏倒了,这么就莫名其妙回家了。”思考了一下:“可能是有个善良的魔法少女给我带回家了吧。”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没事就好啊。”
休息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她按计划找到贝赫斯的家在门口敲门:“能开下门吗,是我,绯樱。”
屋子里的贝赫斯很疑惑,内心想着:“她昨天不是刚来和我谈心吗?”看着手中没洗完的衣服,为了不让绯樱看到自己这样的生活就选择了沉默:“反正她昨天也来过了,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贝赫斯越是沉默,敲门声越是急促,突然门被踢开的声音响起,绯樱破门而入闯了进来。
当绯樱看见贝赫斯孤独而黑暗的生活,看着她早已不在闪烁着光芒,被悲伤覆盖的眼睛,内心不停颤抖着,与贝赫斯一样迷失于情感之中。
“为什么不回到乐队里呢?”绯樱不假思索的询问贝赫斯。贝赫斯有些疑惑:“这情景怎么又来一遍?”刚要问她,就被绯樱自嘲的自问自答打断了:“肯定是因为我太烦人吧,什么事都自顾自的,不会考虑别人的情感。”
绯樱握着拳头就像要是给自己惩罚一样,深呼吸,一口气说出在内心深处徘徊许久却说不出的话:“我知道我真的很烦人,但是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想和你一起变的更好,可以吗,我知道这是个很自私的请求,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很难受。”
说着走到贝赫斯的面前,紧紧攥着她的手:“所以,可以回到乐队吗,我们注定都是无法获得幸福的人,至少大家一起笑一下,相互搀扶,缝缝补补的这下去,好吗?我当然知道我的要求很任性,但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贝赫斯看着真诚无比的眼神,第二次犹豫了:“就这样回去真的可以吗?”她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心中却始终感觉缺少着什么,依旧在情感的大海中迷失中,寻找着可以永远容纳她的海岛。
贝赫斯告诉绯樱:“你可以等等吗,大概两三天,我想要想一想我究竟需要什么。”
绯樱点点头:“没关系,我可以继续等的。”绯樱情绪平静下来后,对着贝赫斯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止不住的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很还是烦人吧。”
贝赫斯摇摇头:“没关系,可是昨天你不是来过这里吗,同样的话已经说过一遍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绯樱一脸疑惑:“昨天?我来过这里?难道我失忆了,我怎么不知道?”贝赫斯皱着眉:“你不会是有个妹妹或者第二人格之类的吧?”
绯樱震惊:“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就糟透了,你一定觉得很难受吧。”贝赫斯摇摇头:“那到不会,我早有心里准备了,毕竟那个人可比你情商高多了。”
绯樱噘着嘴:“我有这么不解人情吗,再说了你可是被别人骗了啊。”贝赫斯说:“不是你自己说不会考虑别人的感情吗,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是昨天经历幸福的感觉就是真的,再说了我觉你一定和她一样温柔,只不过没有那个智商说出口而已。”
绯樱思考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你能开心就好,那我先回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了。”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到了晚上贝赫斯看着星空,独自发着呆,
:“多么孤独的星星,可能它们也是为了抵抗什么才组成星座的吧,可是我的星座到底在哪里呢。”
贝赫斯终于开始静静感受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强烈的孤独,没有强烈的疲劳,更没有逃避,只是多了阵阵不安和迷路感:“我到底渴望着什么呢……”
第二天晚上,贝赫斯家里又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这次看到的是榴浅。
榴浅直接对她说:“你一直很孤独吧,你也不要再逃避自己的情感了。”贝赫斯苦笑着摇摇头:“我当然没有,你不也无法彻底理解我的情感,不是吗?”
榴浅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洪水终于决堤了,榴浅带着愤怒的说:“对,我就是无法理解你,我也不想理解!我也是会累的啊!我又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就是想看到你笑起来的样子,就想以前一样,不好吗?”
贝赫斯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的回想起来:“像以前一样吗?”
榴浅没有让贝赫斯陷入回忆,就把她拽了出去,贝赫斯皱着眉:“你要去哪?”榴浅已经冷静下来了:“抱歉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松开了她。
两人来到了学校后山的草坪上,这是贝赫斯转学前的学校,也是榴浅现在的学校,是以前她们最喜欢来的地方,贝赫斯看着熟悉的一起不禁有些感动。
榴浅躺在草坪上:“反正我难以彻底理解你了,那还不如在一起好好聊聊天呢。”贝赫斯低着头附和:“确实。”
榴浅看着她说:“对了,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听你的贝斯独奏的事吗?”贝赫斯点点头:“当然,你那时候还听不懂什么是贝斯,只是说了那种声音很有趣。”
榴浅笑着说:“其实,我以前一直在骗你,说是因为我喜欢鼓的声音才学打鼓的,其实只是希望你不那么孤独,才想学习一件乐器的,那时候看你在学校一直是一个人,虽然你自己说并不孤独就是了。”
贝赫斯低着头:“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痛苦在哪里。”榴浅躺在草坪上,看着贝赫斯:“算了算了,难受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前几天我看到了一个视频,学会了做手串哦。”
贝赫斯夸赞着:“不愧是你啊,一直那么聪明。”榴浅摆摆手半开玩笑的说:“那么夸我,我会害羞的,再说啦,你不会还想吃那个生的曲奇吧。”
她们刚准备回忆,梦魇突然出现,两个人看着对方点点头,两个手环相互感应,同步变身,开启了战斗用的异空间。
梦魇的外观很传统,高十几米,主体是一个棕红的,三个眼睛不规则排列着,背后还有五个长着枪口的触手,三个蓝色,两个红色。
贝赫斯扔出飞刀,飞刀带着冰块刺向梦魇的眼睛,梦魇反应很快,红色的触手喷出火焰,烤化了贝赫斯的飞刀,就在火焰即将烧到她时,榴浅扔出了盾牌挡住了火焰。
贝赫斯趁梦魇愣住时,使用魔法控制住了梦魇的“心跳”,严格的说是液体魔法的流动速度,贝赫斯紧紧攥拳,拳头越紧,梦魇心跳就越快,仿佛体内的“血管”要爆裂开。
榴浅摘下盾牌边上的鼓锤,敲了敲贝赫斯的飞刀,飞刀发出了绿色的光芒。
贝赫斯挥动披风,几把飞刀竟然在绿色光芒的影响下自动飞了出去,以极其怪异的路线躲开了梦魇的攻击,一把飞刀扎瞎了梦魇的一只眼睛,另外几把飞刀划破了梦魇的皮肤。
因为梦魇的“心跳”被贝赫斯加速了,它体内液态魔法像是水龙头爆炸了一样,不停泵出,很快,梦魇的“血液”铺满了薄薄一层,但梦魇也被激怒了。
梦魇的五条触手,开始按照一定规律,相互敲击,放出寒潮与热浪,寒冷与炎热无规律的交替,让她们难以承受。
榴浅想起来那一招,把变身器放到盾牌的缺口上,转动盾牌,放出激烈的鼓声,音波吃力的抗衡着寒潮与热浪,贝赫斯使用魔法,降低自己周围的温度,强行跨过梦魇的热浪,抽出爪刀,砍断了梦魇的三只红色触手。
三只触手被砍断后,梦魇身上突然发出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的红色光芒,榴浅与贝赫斯连忙后退,梦魇的身体逐渐膨胀,嘭的一声爆炸了,无数火焰集结成了遮天蔽日的火墙,从梦魇体内崩腾而出,所经之处,就连石头都被活活烤化。
让她们意外的是,梦魇竟然复活了,刚才的自爆更像是一个技能罢了,贝赫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梦魇:“这真的是梦魇吗?梦魇怎么可能有复活的能力,如果真的是梦魇复活的话,不是变的更强就是更弱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复活。”
很快,火墙就来到了她们面前,贝赫斯造出又寒风组成的龙卷风挡在火墙,火墙很快就吞掉了龙卷风,向她们奔去。
贝赫斯连忙抱住了榴浅,终于温柔的笑了,她坚定的说:“没关系,我不会死的……”但火焰已经吞噬了她,火焰消失后,贝赫斯已经不见踪影。
榴浅忍住悲伤,放出暂停生物意识的魔法,但梦魇控制触手挡住了这一次性的魔法,就在榴浅没有反应过来时,梦魇放出十几米粗的冰柱,冰柱甚至冻结了住了途径的空气。
榴浅不断闪躲试图避开冰柱,冰柱却穷追不舍,榴浅逐渐感到疲惫:“快点啊,不会真的跑不动了吧……”她不断瞬移,试图让冰柱找不到目标,但毫无意义,甚至梦魇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又放出了几十个冰柱。
榴浅彻底失去了力气,被一个小冰柱刺穿了腿,绿色的液体魔法不断从伤口处涌出,痛苦差点让她晕过去,就在她强撑着让自己清醒后,才发现了,几十根冰柱成一圈围住了她。
冰柱尖锐而危险,尖头闪烁着仿佛金属利刃般的寒冷,随时都会刺穿榴浅,将她五马分尸。
榴浅闭着眼,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
不知为何出现的火龙卷融化所有了冰柱,
在哪火龙卷内部,一阵龙吟响起,龙吟响彻整个异空间 ,镇住了梦魇,一个又火焰组成的红色龙,火焰渐渐散去,仿佛在为火焰的主人开辟道路。
榴浅张开眼,在那炙热的火焰中的竟然是进化后的贝赫斯。贝赫斯最重要的变化是左臂上多出了橙红色的铠甲,铠甲上的造型仿佛真的像是火焰在熊熊燃烧燃烧一样 ,整体如同碎裂冰块的花纹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红色花纹,整体变的更热烈与激情。
贝赫斯的手环配色变成了蓝,灰,粉,白和一些彩色圆点的点缀,图案变成斜体的link。
“贝赫斯,你这是……进化了?”榴浅惊讶的看着进化的贝赫斯。
贝赫斯坚定的点点头:“因为你的话,我在死亡前,我想起来了我们所经历过的幸福回忆,无论是舞台上的呐喊,台下庆功宴,日常的拌嘴,温馨的陪伴,无言的鼓励……”贝赫斯深呼吸:“和你说的一样,那幸福的回忆,一直都刻在我的心里,因为有你,我才能复活,才能获得新生。”
贝赫斯放出温暖的火焰,治好了榴浅的伤口,拉起了她:“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真的消失了。”
挥手,战斗异空间变成了星空,抬起头,贝赫斯威严的站在太阳上,橙红色的铠甲,被太阳照的熠熠生辉,仿佛是炙热的梦想的结晶。
梦魇聚集所有力量,放出寒潮,冰冻了大半个星空,就在梦魇洋洋得意有触手打碎许多星球时,贝赫斯放出了火焰,火焰自然的变成火龙。
火龙口吐火焰,将半个星空的温暖重新夺回,贝赫斯抬起手,几百万颗恒星汇集在的手上,变成了一把带着烈焰的利剑,轻轻一挥,梦魇被利剑的火焰烧成粉末。
和绯樱的进化的一样,贝赫斯的进化一样也是一次性,梦魇消失了,变身器也变了回去。
梦魇消失了,一切归于平静,贝赫斯背着榴浅,重新爬到了后山上,榴浅开口:“你都回忆起来了,我应该没有必要讲了吧。”
贝赫斯摇摇头:“我确实想起来了,但,内心还是觉得空缺着什么。”说着伸手,想要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寻找自己到底缺失了什么,她的眼神里依旧流动着悲伤。
榴浅治愈笑了笑:“那我就重新帮你回忆吧,万一再回忆一遍,先从曲奇开始吧。”
一年前音连乐队还在时,贝赫斯过生日。那天榴浅亲自下厨做了些曲奇,送给她做礼物。
因为手艺不佳,导致出炉的曲奇虽然外表看起来不错,但吃下去有一股生小麦的味道,甚至在细品甚至有一丝苦味,虽然当时贝赫斯没有说什么,但是趁榴浅睡着时还是偷偷把曲奇藏起来准备扔掉,用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了盒正常的曲奇躲在被窝偷偷吃来慰藉受伤的味蕾。
“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个连曲奇都会做失败的队友。”一想到如果被榴浅发现,就要看着她那种人畜无害之中带着委屈的小表情,就感觉难以对付:“实在没办法应付她那种表情,如果被她发现估计会逼着我吃完吧。”
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忍着伤害味蕾的痛苦把那些曲奇吃完了,但看着榴浅满足的笑容,当时的贝赫斯感受到了一种无奈的幸福。
就这样,榴浅不断带着贝赫斯回顾乐队里微小的幸福日常。
榴浅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掉下来过,她看着眼前一直低着头的贝赫斯,带着治愈的笑容说:“每当想哭却哭不出来时,一定很难受吧?”说着把一颗棉花糖放进贝赫斯嘴里。
感受到眼下甜蜜的幸福与苦涩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贝赫斯终于流泪痛哭。榴浅拍了拍贝赫斯:“哭归哭,不要哭的太大声了啊。”
贝赫斯更大声的哭了一会儿,擦着眼泪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榴浅摸着她的头:“因为你感觉很幸福啊,你很幸福啊。”
看着眼前放下坚强变的脆弱到流泪的少女,榴浅才感到熟悉:“无论是幸福的哭还是痛苦的哭,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我都会接受你的。”就连榴浅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泪水也早已掉落在贝赫斯的衣服上,打湿了一片。
贝赫斯此时才明白,她不是累了,也不是孤独,毕竟这些她都早已习惯,她只是需要能陪着她一起哭的人,能包容她的一切的人,而那个人正是榴浅,她内心里最需要的就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榴浅,毕竟榴浅是一个就算化为天上的星星,也依旧可以为她接触过人带来光芒。
两个痛苦的人,在一起相互搀扶着,直到开心的笑起来。
看着贝赫斯逐渐放下痛苦露出那久违的笑容,榴浅拿出一块纯洁的蓝色水晶,水晶里有着绿色的花纹,花纹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上漂泊的生命一样。
她把水晶递给贝赫斯,贝赫斯疑惑的接过水晶:“这个是?”榴浅认真的说:“这是我家里的规矩,说是这个水晶只能给生命最重要的人。”
贝赫斯明白了榴浅的意思:“这样吗,谢谢你”。榴浅望着熟悉的一切感叹着:“真是幸福啊。”贝赫斯点点头:“嗯。” 凭借着榴浅,贝赫斯终于从迷茫的海洋里脱离,重新获得了享受幸福的能力。
榴浅看着贝赫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但是我会一直记得你的,你也不要忘了我哦。”贝赫斯点点头:“不会的,永远不会。”
此时距离榴浅的生命结束还有最后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