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
货轮底舱的铁锈味混着江水腥气。秦枫将佛珠按在舷窗玻璃上，月光穿透琥珀色珠子，在钢板投下"育英文学社"的倒影——摩斯密码对应的正是实验体编号073。苏瑶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船身剧烈摇晃时，她后颈的蝴蝶胎记与智空大师的重叠成诡异的图腾。
"苏联人在监听。"苏瑶扯开旗袍内衬，露出嵌在锁骨的微型发报机。秦枫的勃朗宁抵住她咽喉时，听见货轮广播响起《喀秋莎》旋律，甲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他扯下佛珠用力掷向通风口，七颗珠子突然炸裂，释放出干扰电波。
"顾明远坠楼那天，我在太平间见过这胎记。"苏瑶的声音裹着血沫，"他们用达摩院壁画的颜料伪造身份，每个实验体都有双重人格..."话音未落，舱门被炸开。穿白大褂的苏联军官举着照片走进来，正是三年前秦枫在重庆销毁的机密档案。
"秦少校，我们需要'惊蛰计划'的意识转移技术。"军官掀开白大褂，露出胸口的梅花胎记与条形码。他身后的士兵突然抽搐倒地，皮肤下浮现出数据流组成的"育英辩论社"徽章。秦枫的怀表开始发烫，表盖内侧的微型胶片显现出俄语："数据涅槃计划——意识永生实验"。
苏瑶突然夺过勃朗宁射向军官，子弹却在半空凝固。军官笑着扯下脸皮，露出底下闪烁红光的机械义眼："你们看到的顾明远，不过是第7号实验体的人格投影。"他按下耳后按钮，舱壁浮现出春山疗养院的监控画面，玻璃舱里漂浮的少女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货轮的轮廓。
秦枫的佛珠滚到军官脚边，"卍"字纹路突然发出蓝光。智空大师的声音从舱顶传来："三年前你销毁的档案，正是达摩院主持的意识转移实验。"货轮突然倾斜，壁画上的达摩像睁开眼睛，激光束在舱内扫出社团符号与实验体编号的对应矩阵。
"苏联人要的不是名单，是我们的意识副本。"苏瑶将带血的手帕塞进通风口，灰烬飘向机械义眼时，突然显露出重庆方面的加密指令："摧毁货轮，启动'涅槃'自毁程序。"秦枫的怀表停在七点零七分，秒针逆向转动时，舱底传来核反应堆的嗡鸣。
军官突然掐住苏瑶脖子，机械义眼射出的数据洪流将她钉在舱壁。秦枫看见数据流里浮现出苏瑶的记忆碎片：她抱着穿旗袍的小凤走进春山疗养院，实验室墙上挂着顾明远的照片。"她是第13号实验体，我们用她的意识克隆了所有守护者。"军官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
货轮突然剧烈震动，达摩像射出的激光束组成倒计时。秦枫扯下苏瑶发报机扔进反应堆，冲击波将他掀向密道。黑暗中他摸到智空大师的禅杖，杖头的达摩眼突然睁开，射出的全息影像显示：育英高中所有社长都在货轮底舱，他们的意识正在被上传至卫星。
"用佛珠启动自毁！"苏瑶的声音从数据流传来。秦枫将佛珠按在反应堆核心，"卍"字纹路与核燃料共鸣，货轮在长江中心炸成巨大的蓝色莲花。黎明时分，他抱着昏迷的苏瑶漂向芦苇荡，远处传来重庆方面的电讯："所有实验体意识已成功转移至敦煌莫高窟..."
晨雾中，秦枫看见敦煌方向的天空浮现出数据洪流组成的《金刚经》经文，"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笔画间，闪烁着育英高中所有社团社长的眼睛。苏瑶颈间的蝴蝶胎记突然变成条形码，而他掌心的佛珠上，达摩像的眼睛正注视着长江对岸的苏联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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