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韵这边刚走,皇帝便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花无缺。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花无缺还在昏睡所以自己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话。
花无缺“草民叩见皇上。”
皇帝“平身吧。我来找你便不需要你行这些君臣之礼。就当是一个父亲在为自己的女儿谋划。”
花无缺沉默片刻后站起,皇帝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他似乎知道花无缺的伤在哪。朱紫韵曾和他多次提过。
皇帝“如今伤患的地方可还痛?”
花无缺“多谢陛下关心,草民不痛。”
皇帝闻言轻笑,他知道花无缺是不会说自己痛的。
皇帝“瞧你这般辛苦,坐下慢慢谈。你年方几何?除了两个师父之外,家中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皇帝有许多想问的,但是碍于花无缺的伤势,他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问询。其实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就是想从花无缺这里得到一些证实。有时候就像朱紫韵说的,师父不可能那么对待一个徒弟,所以皇帝也有所怀疑花无缺这样一个师父。
花无缺“草民正值弱冠之年,除两位师父之外,毕业没有什么亲眷了。这次出行是奉了师命,来参加武林大会并一举夺魁的。”
皇帝“我听韵儿说了,确实是英雄少年。”
花无缺“多谢陛下夸赞,草民受之有愧。”
皇帝听惯了这样的话,倒是想在花无缺这里听到一些平常的话语,却没想到花无缺和那些人一样,都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自己。
他不由得苦笑,做皇帝总是这般得不到什么真心。
花无缺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下一番问讯。
皇帝“朕先前便已经说过了,你就拿平常对待朕就行,只是……唉……终究是碍于身份,你到底是同朕起了隔阂。”
花无缺“草民不敢僭越。”
皇帝没说话,从位置上站起,并在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皇帝“韵儿的生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我和他兄长极为娇宠她。也养成了她如今跋扈的性子,倒是没想到在江湖上遇到了你,性子倒是柔和了不少。我知道她喜欢你,你也钦慕她。你们二人的事情朕不多加掺和。只是你也知道你二人身份差距太大,所以朕便想着到时候助你考取一些功名,也好过被旁人说攀附权贵。”
皇帝又走到窗前窗外是散开的花香。
皇帝“韵儿身上自小便在体香,有时候也会引起大片的蝴蝶而至,那场面美轮美奂。你也见过吧? ”
花无缺一愣。
花无缺“禀陛下,草民见过。平日里公主都是以男装示人,那次是她首次换上女装,在河水潺潺时,她弹琴我舞剑。也有幸见到……”
花无缺得思绪回到了那天,花无缺一直都知道朱紫韵是个女子,但那天却是第一次知道朱紫韵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日常的男装矜贵好看,但也多平添了几分俊秀,以至于花无缺想象不到当时朱紫韵女装的模样。
那日……
意识到这些的花无缺忽然愣神回来,皇帝依旧看着花无缺,那双锐利的目光此刻格外温和。就如同月光般的深芒。
皇帝“莫不是也是因为那日才将君倾心?”
花无缺的目光游离着,皇帝盯着那双眼睛立刻明白了什么。
皇帝“是之前?”
花无缺“是之前。”
这句是之前让皇帝来了兴致,甚至有些好奇。在宫中他没有过这样的乐趣,每天除了朝政便只有朝政。书房总是堆积如山的奏章,如今虽有太子辅助却也有心无力。倒是很少这般兴致勃勃的期待一个事情了。
想当初自己年轻时也是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
皇帝“来来来,和我说说你们近日里都经历了什么。”
花无缺未曾想过皇帝是如此平和的人,甚至像是一个老顽童一样。若非浑身的贵胄之气花无缺可真的将他当做江湖上放荡不羁的侠客了。
花无缺“这……陛下要草民从何处讲起?”
皇帝“就从你见到韵儿开始。”
花无缺虽然尴尬但还是将情景描绘出来,看着皇帝兴奋的模样,花无缺意识到或许皇帝也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不过因为重重原因这份自由的灵魂被迫圈进了小小的院子里,便如同被困束手脚的鸟禽,只能看着天。
人一般尝过自由,那自由之后的便全是孤独。
皇帝“江别鹤,我倒是也听宸极说起过。这个人……表面上笑意盈盈却……罢了罢了,不说他他也不配让我说。你继续说。”
花无缺“草民堪堪赢下众人……”
皇帝“怎么能算堪堪呢?”
皇帝倒是捧场,每每对花无缺的描绘总是细细专研。好似经历这些的是自己一般。
皇帝“江湖这般好,倒是不如来一个微服私访。”
皇帝开始满怀期待的想着规划,门在那一刻不太适应的被敲响。尽管不知外面人的面目,皇帝竟可以叫出那二人名字。
是朱宸极和朱紫韵两兄妹。
这让花无缺大为震惊。
皇帝“他们是我的孩子,不管相隔多远。只要出现我便会知道。”
皇帝笑的开朗,他为花无缺斟茶。花无缺倒是一抖险些跪倒在地。
皇帝“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君臣,只有父子只有为女儿操心的老父亲。”
皇帝说着便抚上了朱紫韵的发顶,朱紫韵如今不过及笄不久,皇帝心中还是舍不得的。看着孩子一点点的成长,从会爬到站到走到跑一点点的是自己费尽心思的宠溺记录。皇帝舍不得朱紫韵但也不好真的将朱紫韵困在其中。
朱紫韵“爹爹,你和无缺说什么呢?”
花无缺也是第一次听朱紫韵这般称呼自己的皇帝父亲,看皇帝似乎也对这个称呼极为满意。
皇帝“爹能说什么呀?还能吃了他不成?你怕什么?闺女,爹也想微服私访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