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

雨丝斜斜掠过青竹伞面，墨燃的指尖若有似无擦过楚晚宁握伞的手背

墨燃师尊当心脚下青苔。

楚晚宁猛然缩手，油纸伞在两人头顶晃出半圈水痕

楚晚宁我自己撑。

墨燃别呀。

墨燃攥住他欲抽离的手腕，拇指在雪白衣料上按出褶皱

墨燃这伞骨是南海沉香木制的，重得很。

墨燃师尊当心劳累。

雨声忽然急促起来，打在竹叶上噼啪作响。楚晚宁别过脸去看山径旁嶙峋的怪石，耳尖却泛起薄红

楚晚宁你说南屏山结界松动，走了半个时辰也未……

墨燃就在前面。

墨燃突然贴近，潮湿的檀香气息拂过他耳畔

墨燃师尊听见水声了吗？转过这道山坳就是寒潭。

楚晚宁疾走两步拉开距离，伞沿雨水成串坠入衣领。墨燃轻笑一声追上去，玄色广袖笼住他半边肩膀

墨燃冷吗？你灵力还未恢复。

楚晚宁墨微雨！

楚晚宁挥开他的手，伞面撞在岩壁上溅起银珠

楚晚宁结界根本完好无损，你究竟想干什么？

惊雷碾过天际，山神庙残破的朱门在风里吱呀作响。墨燃将人推进檐下，反手扣住他后腰抵上斑驳神像

墨燃破了。

墨燃是破了。

他舔去楚晚宁睫毛上的雨珠

墨燃这儿。

手指点在他心口

墨燃师尊的结界。

楚晚宁一掌击在他肩头，灵力震得供案上烛台倾倒

楚晚宁荒唐！拿护山大阵当儿戏，我教你的你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吗？！

墨燃所以师尊更要好生看着我。

燃擒住他双手举过头顶，青铜烛台当啷滚落阶前

墨燃前世你总把我当孩子，今生……

湿透的衣襟被扯开，獬豸纹玉佩贴着锁骨滑进衣领

墨燃连心跳都不让我听？

暴雨冲刷着庙外石阶，楚晚宁在檀香味里呼吸困难。墨燃的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唇齿游移到颈侧时突然僵住——三枚银针抵着他咽喉

楚晚宁混账！

楚晚宁出去！

楚晚宁声音发颤，腕间天问金光时隐时现

墨燃低笑时胸腔震动震落针尖

墨燃杀过我的凶器，倒适合当定情信物。

他突然握住楚晚宁执针的手刺向自己心口

墨燃往这儿扎，师尊。就像你当年在蛟山那样！

哐当。

供桌被撞得移位。楚晚宁翻身将人压在地上，银针没入青砖三寸

墨燃你明知我……

我喜欢你，不舍得动你。

尾音消散在骤然贴近的呼吸里。

墨燃抚上他后颈的姿势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墨燃我知你宁死也不肯承认。

他忽然翻身将人困在身下

墨燃可若我就要死了呢？

残破的窗棂漏进一声鸦啼，楚晚宁忽然卸了力道。墨燃尝到了铁锈味——不知是谁的舌尖被咬破。

墨燃楚晚宁。

墨燃抵着他额头喘息

楚晚宁嗯～

墨燃你的清规戒律里，可写了师尊的腰应该这么软？

楚晚宁墨……燃，你最好放开我。

墨燃不要。

墨燃师尊看，神兽开眼了。

墨燃下次修补结界，该去临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