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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的桃花枝抽在沈砚背上时，她正趴在炼丹炉前调配朱砂。三日前老神仙将她从诛仙台捞回桃林，提出的条件是要她试遍《四海药典》里最刁钻的方子。
"这炉醒神散的火候差了半刻。"折颜弹指将炉火调成青紫色，"当年白浅炸了七次丹房才学会控火。"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炉灰，余光扫过石壁上新刻的裂痕——昨夜她用蛇尾悄悄摆出的洛书阵正在生效。桃林灵气沿着特定轨迹流转，将折颜埋在桃树下的陈年酒瓮震出裂缝，飘出缕缕带着青铜锈味的雾气。
"上神可听说过蜃楼城？"她突然开口，将偷藏的桃花酿倒入丹炉，"传说东海有座会移动的仙城，城中人都戴着青铜面具..."
折颜的玉扇停在半空。
炉火轰然暴涨，映出沈砚腕间新添的伤痕。那些被雷刑劈出的焦痕，此刻竟与酒瓮飘出的雾气交织成龟甲纹路。她昨日便发现，每当折颜动用高阶仙法，桃林的地脉就会浮现与诛仙台相似的裂痕。
"小巴蛇。"折颜突然扣住她命门，"你可知晓太多天机，是要魂飞魄散的？"
沈砚顺势将掌心朱砂印在他袖口："那上神可知，四海八荒的命簿早被改写了？"朱砂印痕在月白衣料上蔓延，竟显出一尾青蛇缠绕桃枝的图腾——正是她在诛仙台水牢地砖上见过的纹样。
桃林突然狂风大作，十里桃花化作利刃袭来。沈砚翻身滚入丹炉后的暗道，这是她试药七日摸清的退路。暗道尽头堆着泛潮的竹简，最上方那卷写着"北海纪年"，落款处盖着桑籍的私印。
"忘情水不是给你的。"竹简里突然飘出桑籍的虚影，青年仙君眉间凝着黑气，"那日你让我送去瑶池的酒..."
虚影突然扭曲，折颜的桃木剑破壁而入。沈砚趁机将竹简投入暗道深处的寒潭，水面浮现出桑籍在北海冰窟自囚的景象——他手中攥着的正是当日沈砚给的琉璃瓶，瓶中液体早已变成青铜色。
"果然如此。"折颜望着寒潭倒影叹息，"你给他的根本不是忘情水。"
沈砚从发间取下桃木簪，簪头镶嵌的东珠里封着一滴血："这是桑籍大婚那日，我在合卺酒中取的凤凰心头血。"她将东珠捏碎，血珠坠入寒潭，桑籍的虚影突然发出惨叫，周身黑气凝结成青铜锁链。
折颜广袖翻卷，桃林结界轰然闭合。无数桃花瓣裹住青铜锁链，沈砚看见每片花瓣都映着不同女子的脸——少辛在诛仙台泣血、玄女抱着死胎癫笑、知鹤从云头坠落...
"这是因果链。"折颜指尖燃起涅槃火，"锁的都是不该存世的魂魄。"
沈砚突然将整坛桃花酿泼向火堆。酒液遇火化作青鸾直冲云霄，桃林上空裂开道缝隙，露出北海冰窟的真实景象：桑籍正在用青铜匕首剜心，每滴血落地都生出缠绕符文的锁链。
"他要以心头血为祭，改少辛的命格！"折颜的玉扇首次出现裂痕。
沈砚化出巴蛇原形，逆鳞刮过寒潭水面。被封印的竹简突然飞出，展开竟是幅星轨图——她在水牢用血绘制的逃生路线，此刻正与桑�的命星重合。蛇尾扫落九盏长明灯，桃林瞬间陷入黑暗，唯有桑籍心口剜出的血珠泛着微光。
"就是现在！"沈砚将东珠残片射向光点。
四海八荒突然寂静无声。
北海冰窟中，桑籍手中的青铜匕首寸寸断裂。琉璃瓶里的液体泛起桃色烟霞，真正的忘情水此刻才显形——那是沈砚用八十一种苦药炼出的解咒散，混着折颜三滴凤凰泪。
桃林里，折颜看着空中消散的因果链，忽然轻笑："难怪墨渊说你像他年轻时的坐骑。"
沈砚瘫坐在桃树下，腕间浮现出淡粉桃花印。这是折颜给的通关文牒，意味着少辛的命格已彻底改写。她望向北海方向，云层中隐约传来龙吟，新任北海水君继位的仙谕正传遍四海。
"恭喜宿主完成《三生三世》少辛篇。"系统提示音首次带着电流杂音，"即将载入《玄女篇》..."
沈砚在传送白光中握紧桃枝，枝头新绽的花苞里，隐约可见玄女额间那点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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