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投影仪在教室天花板炸裂时，程朝颜正用美工刀削第17支铅笔。石墨粉末混着量子尘埃落在转学生登记表上，"顾明渊"三个字在墨迹未干处渗出淡蓝荧光——这是养父的本名，此刻却出现在高三（18）班的花名册。
夏璃推门而入的瞬间，程朝颜腕间的樱花胎记开始渗血。没有朱砂痣的耳后肌肤光洁如新，但她的法语诗集扉页正浮现初代夏璃的字迹："看看棒球部储物柜。"
更衣室17号柜的锈锁自动弹开，带血的铃兰钥匙扣悬浮在真空里。程朝颜触碰它的刹那，量子化的记忆脉冲将她拖入时间夹缝：十万个平行时空的夏璃正在同时回头，每个瞳孔都映着不同结局的残片。
"要终止轮回，就打破最初的相遇。"初代夏璃的全息影像从钥匙扣里析出，机械手指点向教室监控画面——那里显示着刚进门的顾明渊，他棒球包侧袋露出半截婚礼请柬，日期是1999年3月17日。
夏璃的尖叫突然响彻走廊。程朝颜冲出去时看见她在生物教室焚烧亲子鉴定报告，火焰里跃动着初代夏璃分娩那日的全息录像。顾明渊的棒球棍在此刻击碎玻璃，他左手的结婚戒指烙着初代夏璃的唇纹。
"这次换我偷走未来。"顾明渊扯开校服衬衫，胸口纹着银河系星图——每颗恒星都是程朝颜在过往轮回里的死亡坐标。夏璃突然夺过燃烧的鉴定书按在他背上，皮革焦味中浮现出初代夏璃被囚禁的实验室坐标。
程朝颜的铅笔刺穿时空薄膜，量子风暴掀翻整座教学楼。在重力倒转的瞬间，她看见十万个自己正在不同时间线做出选择：有的推开教室门，有的撕毁登记表，有的抱住正在量子化的夏璃。
"要终结循环，就要创造从未存在的记忆。"初代夏璃的机械臂突然生长出血肉，将程朝颜推向下坠的顾明渊。他们在时空乱流中抓住彼此手腕，三个人的基因链在强光里编织成莫比乌斯环。
当光芒散去，程朝颜发现自己坐在初遇那天的教室后排。夏璃推门而入时耳后的朱砂痣时隐时现，顾明渊的教师铭牌在走廊闪光。她将未折完的纸飞机塞进《恶之花》，书页自动翻到被泪水浸透的第17页：
"我们终将在所有可能的世界线之外相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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