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下手里的刀,看着锃亮的刀身,“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为何前面要杀我后面又要救我啊?你是什么人?你也要拿我的人头换赏金吗?”
“你替我做了替罪羊,我于心不安。”男人拿起茶杯,想到这是曜喝过的,又放下了。
“林员外当真是你杀的?为什么?”
“没有理由,有人出钱买他的命。”男人表情淡漠,“官府拿钱买你的人头,我来取你的命,一个道理。”
“那还不是因为你!分明是你杀的人,只是我当时恰好在那里......”东方曜说到一半停下了,男人露出狐疑的表情,“恰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很简单,少一个人争斗就多一份赏钱,其他刺客也是这样想的吧。”曜从容不迫地倒茶,抿了一口,“随便抓个你们内部的人给点钱就什么都说了。”
“罢了。”男人几乎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口气,为赏金内斗的人他见得太多,反而见怪不怪了。
东方曜凑到男人边上,“诶,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的名号已经被张贴的满城都是了,连阿猫阿狗都知道了,可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曜试探性地叫道:“恩公?”
男人被曜这个称谓呛到,干咳一声,说道:“我无姓,单名一字'澜'”。
东方曜突然跳起来,“澜兄!幸会幸会!”说着就要去握澜的手,被他一巴掌拍开。
“你与谁都是这般厚脸皮么?谁与你称兄道弟,滚开。”
“哎呀澜兄,你不要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嘛~你看你长得多俊俏呀,刀法又那般厉害,我还想改日再同你切磋一下呢。”
“你就这么想让我取你的命?”
曜摆摆头,“非也非也,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你要拿我的人头去换赏钱,我要你的人去还我清白,这样如何,过几日我休整好了,咱们比试比试,若是你赢了,我随你处置,我赢了嘛……”东方曜拖长调子,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随你。”
“好!一言为定!”
翌日,城外河边
“先说好了,点到为止哦。”
澜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要了你的命吗。”
“不怕。”东方曜双手持剑,作出一副随时迎战的姿态,他微微一笑,“你不会的,来吧。”
澜如同与曜初次兵刃相接那日一般,身着一身墨黑,只是少了一顶遮面的帷帽,他眼中杀意少了几分,但冷意仍在,手执一长一短两把利刃,如同一头迅猛的鲨,瞬间向曜袭来。
东方曜亦持剑反击,顿时刀剑碰撞,火星四溢,澜将长刀一撇,挑开曜抵挡的长剑,后朝他的胸口猛蹬一脚,曜被踢的连连后退几步。
东方曜捂着胸口,面露苦涩,“不带这样的,说好的点到为止呢?”
“刀剑无情。”澜执长刀一劈,“劝你认输。”
曜侧身躲开,“说的对,刀剑无情,但是我就不。”
几道惊雷在自天边落下,这老天爷真是不长眼,没看到我和澜打得正开心,居然要下雨了,曜一边抵御澜的攻击一边愤愤的想。
澜见曜分了心,加快了进攻的速度,曜一时间难以招架,将剑横在身前,澜挥手又是一记横劈,曜点地而起,借力将澜的长刀一剑击飞。
澜见状,紧握短刃向曜刺去,本想定在曜脖颈前,他却捉住自己的手腕向前一拉,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东方曜的怀里。
澜连忙起身推开曜,“你!”他的拳头攥成一团,“我认输。”
长刀被缴,纵使短刃使的再精也无济于事。
“随我处置了?”
澜点头,“嗯。”
“好!那以后不许做这行了,跟我一起行侠仗义,仗剑天涯!”
“你不是要送我去衙役服刑么。”
东方曜嘿嘿一笑,“其实呢,林员外本身就犯了淫乱偷盗之罪,是要杀头的,那晚官兵是去捉他的,而我呢,也从其他刺客那里知道了你的任务是去杀他,想在林府将你现擒,没想到去晚了一步,只和你远远的见了一面。”
“那你为何还因此上了悬赏令?”
“我常年免财赈灾济贫,官府又与林家勾搭,粮食卖不出去,拿不到一个子儿,不杀我杀谁,说到底还是因为你......”
澜收起长刀,“那我不用随你去官府,赌约便作废了。”
曜见澜要逃,伸手把人捞过来扛在肩上,澜大惊失色,对着曜拳打脚踢:“你做甚?!”
“诶,愿赌服输,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不然一会儿要被雨淋透的。”
“你就不怕,再有人拿着悬赏令来杀你?”
“当然不怕,天大地大———何处不为家——”东方曜扛着澜,随处找了一家店落脚,让澜躺在塌上休憩。
他站在窗边,听窗外雨声点点,滴落在不知谁的心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