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李常茹立于镜前,指尖轻抚案头《孙子兵法》泛黄书页。前世她熟读此书却用错了地方,如今书页间密密麻麻的批注里,藏着对李府每个人的剖析。
"二小姐,大夫人请您去正厅。"春茗的声音带着忐忑。李常茹勾唇一笑,将青瓷簪子斜斜插入云鬓,这抹青色是李长乐最厌恶的颜色。
正厅里,叱云柔端坐在紫檀椅上,金丝护甲轻轻叩着茶盏:"常茹,你妹妹常喜近日总说身子不爽利,你身为嫡姐要多照应。"李常茹垂眸掩住眼底讥讽,前世李常喜明明是被叱云柔喂了慢性毒药,如今却想让她背黑锅。
"女儿明白。"她屈膝行礼时,袖中滑出半片枯叶,正是李常喜最爱的西府海棠。这是她昨夜故意留在常喜窗棂的,此刻正静静躺在叱云柔脚边。
出了正厅,李常茹直奔李未央的院子。前世她总在暗中观察,今日却堂而皇之地叩响院门:"未央堂姐,妹妹 newly 得了些西域香料,特来与你品鉴。"
李未央正在临摹《兰亭序》,见她进来忙起身相迎。李常茹注意到她腕间红绳系着半块平安扣,与拓跋余腰间的玉佩纹路相同。指尖微微发颤,面上却绽开关切笑容:"堂姐近日面色不佳,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两人闲聊间,李常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叱云柔。"前日在佛堂,我听见大夫人说要给堂姐相看亲事..."她适时住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李未央果然追问详情,眼中闪过警惕。
傍晚时分,李常茹带着春茗去花园散步。假山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她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却在转角处"偶遇"李长乐。对方身着月白襦裙,正是拓跋余最爱的颜色,发间东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李长乐语气不善。李常茹却忽然踉跄着扶住石桌,袖中掉出半张药方。李长乐捡起来一看,瞳孔骤缩——那是专治心悸的安神汤配方,而拓跋余近日正为此病烦恼。
"这...这是..."李常茹慌忙去抢,却被李长乐一把推开。"好你个李常茹,居然背着我给南安王献殷勤!"李长乐扬手要打,却听见假山后传来脚步声。
拓跋余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目光扫过两人间的狼藉。李常茹趁机退后半步,柔弱地扶住春茗:"姐姐误会了,这药方是给母亲调理身子的..."话音未落,李长乐手中的药方已被拓跋余接过。
他凝视着药方上的字迹,忽而轻笑:"李二小姐倒是有心。"这声轻笑让李常茹浑身发冷,前世他也是这般温柔地诱骗她入局。她垂眸掩住眼底寒芒,在李长乐喷火的目光中福身告退。
回到房中,李常茹将拓跋余今日的反应记在密折上。窗外月色如水,她蘸着薄荷汁在宣纸上写下"欲擒故纵"四字。前世她输在太过直白,今生要让拓跋余以为是他在掌控局势。
子夜时分,李常茹悄悄溜进李常喜的闺房。熟睡中的少女枕边放着半块蜜饯,她取出银针试毒,果然在蜜饯里发现朱砂痕迹。"好个叱云柔,连亲侄女都不放过。"她低声冷笑,将蜜饯原样放回,又在案头留下半片曼陀罗花瓣。
这夜,李府接连发生怪事:李长乐的鹦鹉突然暴毙,羽毛上沾着曼陀罗花粉;叱云柔晨起梳妆时,镜中映出窗外李常喜的身影,怀中抱着个布偶,模样竟与叱云柔已故的女儿相似。
李常茹站在廊下,看着慌乱的人群,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当李长乐与叱云柔互相猜忌,当拓跋余对她产生兴趣,她便能在这盘乱局中,织就一张无人能破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