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李常茹立于回廊尽头,看着李长乐院子方向飘起的青烟。春茗端着药碗走来,碗底压着半张宣纸:"小姐,大夫人房里的绿萝方才来过,说昨夜看见三小姐抱着布偶在佛堂念经。"
李常茹接过药碗,指尖在宣纸上摩挲,上面用朱砂画着往生咒。她轻笑一声,将纸折成纸船放进药汤:"去把这碗安神汤送给大夫人,就说二小姐听说她昨夜受惊了。"
正厅里,叱云柔握着佛珠的手青筋暴起,面前跪着浑身发抖的李常喜。李常茹进门时,正听见叱云柔厉声质问:"说!你怎么会有那个布偶?"
李常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女儿...女儿真不知道,晨起就看见它在枕边..."
"够了!"李常茹突然出声,快步上前扶住李常喜,"大夫人,常喜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懂这些邪祟之事?"她转身时,袖中滑落半片曼陀罗花瓣,正好掉在李常喜裙摆上。
叱云柔瞳孔骤缩,盯着那抹紫色:"曼陀罗!这可是西域巫蛊之术才会用的..."
"大夫人慎言!"李常茹突然提高声音,"妹妹房里若真有这东西,早就该被查出来了。"她看向李常喜,眼中满是关切,"常喜,昨夜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李常喜一愣,想起昨夜枕边的蜜饯:"我...我吃了半块蜜饯..."
李常茹脸色大变:"蜜饯?可是厨房里送来的?"她转向叱云柔,"大夫人,妹妹中毒了!"
这话如惊雷炸响,正厅瞬间大乱。李常茹趁乱将剩下的半片曼陀罗花瓣塞进李常喜掌心,压低声音:"别怕,姐姐会救你。"
太医来诊时,李常茹正跪在佛堂抄写《药师经》。拓跋余的侍卫突然闯入,说是王爷有请。她放下狼毫笔,指尖还沾着朱砂,在宣纸上晕开点点血迹。
"李二小姐好手段。"拓跋余把玩着案头的平安扣,正是李未央前日丢失的那半块,"一面给本王送安神汤,一面在李府兴风作浪。"
李常茹垂眸盯着他腰间玉佩,前世正是这抹温润的玉色迷惑了她:"王爷说笑了,民女不过是尽本分照顾家人。"
"本分?"拓跋余突然靠近,龙涎香混着危险气息扑面而来,"本分的人会在李常喜的安神汤里加朱砂?"
李常茹浑身血液凝固,面上却泛起楚楚可怜的泪光:"王爷明鉴,民女只是想帮常喜调理身子..."
"调理身子?"拓跋余忽然轻笑,"那李长乐的鹦鹉暴毙,佛堂出现的往生咒,也是你在调理身子?"他指尖划过她耳畔碎发,"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朵解语花,究竟能开出什么颜色。"
回到李府时,李常喜已经被送回房。李常茹推门进去,看见李未央正握着妹妹的手垂泪。见她进来,李未央猛地起身:"常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堂姐何出此言?"李常茹温柔地为李常喜掖好被角,"常喜不过是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李未央盯着她腕间红绳,"那为什么太医说她中的是朱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