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柩

极北之地，永夜如墨。李常茹赤足踏过万年玄冰，怀中襁褓里的女婴正吮吸着她腕间的血珠。冰面下浮现出往生教图腾，每一步都踩碎前世的倒影。

"圣女大人，北极冰棺已备好。"巫女跪在冰裂处，颈间银铃凝结着霜花，"需要唤醒初代圣女的魂魄吗？"

李常茹指尖抚过女婴眉间朱砂痣，突然将她浸入冰湖。婴儿啼哭化作冰棱刺入穹顶，湖底升起九座冰晶柩，每具棺木都刻着与她相同的图腾。

"不必。"李常茹取出怀中半块平安扣，"我要让拓跋余亲眼看着，他最珍视的东西如何在冰棺中腐烂。"她将平安扣按在冰面，裂缝中渗出黑血，正是百年前她剜心时的颜色。

与此同时，往生教总坛的青铜镜突然碎裂。拓跋余的雕像睁开双眼，瞳孔里倒映着李常茹在冰湖的身影。他伸手触碰镜面，裂痕中掉出半片曼陀罗花瓣——这是他百年前亲手喂给圣女的毒药。

"常茹..."拓跋余的声音震落冰棱，"你可知往生局的真相？"他腰间玉佩突然悬浮，映出李常茹前世坠井的画面，"你不是圣女，你是..."

话音未落，冰湖传来婴儿啼哭。李常茹抱着浑身结冰的女婴走来，她指尖划过冰棺上的符文："王爷想说臣妾是往生教的容器？"她突然将女婴放入冰晶柩，"可您忘了，容器也会反噬。"

冰棺骤然合拢，女婴的啼哭化作往生咒回荡。拓跋余雕像胸口浮现冰晶裂纹，他看见自己的记忆正在被女婴吞噬——百年前他封印圣女时，她腹中已有身孕。

"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拓跋余的嘶吼震碎冰原，"你让我永生永世活在亲手杀死妻女的痛苦里！"

李常茹轻笑，指尖抚过冰棺上的血纹："王爷弄错了，被杀死的...是您自己。"她咬破指尖在冰面画下往生阵，"往生教需要新的容器，而您，将成为女儿的第一任祭品。"

北极星突然坠向冰湖，李常茹将银蝶放入女婴口中。蝶翼扇动间，冰棺里的女婴化作拓跋余的模样，而真正的拓跋余灵魂正被吸入冰晶柩。

"常茹！"拓跋余的灵魂在冰中挣扎，"你难道忘了，百年前我们共同对抗天道时发过的誓？"

李常茹突然僵住，前世记忆如雪崩袭来。她看见自己与拓跋余在往生...

江南水乡的梅雨沾湿了油纸伞，李常茹抱着女儿站在青瓦巷口。斑驳的木门上悬着半块平安扣风铃，与她怀中的残玉发出清越共鸣。门内传来拓片的声响，夹杂着檀香与松烟墨的气息。

"阿娘，爹爹在等我们吗？"小女孩伸手触碰门环，指尖亮起佛印与往生图腾的双重光芒。李常茹望着门楣上"玄机阁"的匾额，突然想起前世拓跋余在往生柱前刻下的诗句："墨染三生骨，情煨半世灰"。

门突然打开，执笔的青年错愕地望着雨中的母女。他腰间的平安扣与李常茹的残玉严丝合缝，而他耳后藏着与前世相同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