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劫下

"李常茹！"李未央踉跄着扑来，"你给我下的蛊毒..."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抽搐，从口中吐出半片曼陀罗花瓣。

李常茹趁机将琉璃佛像塞进拓跋余掌心，低笑如鬼泣："王爷不妨看看，这佛像里藏着什么。"转身时，她袖中滑落半块平安扣，与拓跋余腰间的裂痕严丝合缝。

辰时，冷宫深处传来诡异的梵唱。李常茹踩着满地青苔，来到拓跋余囚禁巫女的密室。墙上挂着的人皮画像突然渗出鲜血，正是前世她剜心时的场景。

"圣女大人终于来了。"巫女从阴影中走出，颈间银铃与李常茹腕间的琉璃串发出共鸣，"您可还记得，百年前您与南安王的约定？"

李常茹抚摸着画像上的血迹，突然想起前世在往生教总坛的场景。拓跋余身为镇北王，亲手将她钉在往生柱上，而他胸前的玉佩，正是此刻李长乐妆匣里的那半块。

"我要你解开往生咒。"李常茹转身掐住巫女咽喉，"我要让拓跋余亲眼看着，他最爱的女人如何死在他怀里。"

巫女突然诡异地笑了，她伸手扯断李常茹的发带。青丝散落间，李常茹后颈露出与画像中圣女相同的图腾。巫女凑近她耳畔低语："圣女大人，您本就是往生咒本身啊。"

午后的御花园暴雨倾盆，李常茹站在观星台最高处。拓跋余握着染血的平安扣冲上台阶，却见她纵身跃向云海。

"常茹！"拓跋余的嘶吼被惊雷淹没，他怀中的平安扣突然迸发出强光。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百年前他亲手封印圣女时，她也是这样笑着坠入忘川。

李常茹在坠落中睁开双眼，看见拓跋余腰间玉佩裂缝里掉出的半张纸。那是前世她写给他的绝笔信，墨迹在雨水中晕开，显露出隐藏的血字：往生局中，你我皆是棋子。

暴雨中传来巫女的轻笑："南安王，您终于想起了。"她伸手接住李常茹，"这一世，该轮到您做往生咒的容器了。"

拓跋余突然感到心口剧痛，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浮现往生教图腾。李常茹在巫女怀中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往生教圣女的红光。

"拓跋余，你可还记得，百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她的声音带着两个人的共鸣，"我会让你永生永世，都活在亲手杀死爱人的痛苦里。"

惊雷劈开云层，李常茹与巫女的身影在强光中消散。拓跋余瘫倒在观星台上，怀中的平安扣与李常茹的半块严丝合缝，却在下一秒化作齑粉。

子时，冷宫传来婴儿啼哭。李常茹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走出宫门，听见身后传来拓跋余的呢喃："常茹，我们的孩子..."

她转身露出嘲讽的笑，指尖划过女婴眉间的朱砂痣："王爷，这是往生教新圣女。"她将婴儿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木盆，"至于您..."

木盆顺流而下，李常茹望着拓跋余逐渐灰白的鬓发，轻声念起往生咒。水中倒影里，她的面容渐渐变成百年前圣女的模样，而拓跋余，则化作了往生柱上的永恒雕像。

晨雾中传来巫女的歌谣："往生劫，劫往生，爱恨轮回皆为空。"李常茹轻抚腕间新生的图腾，踩着满地破碎的琉璃，走向下一个百年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