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的初雪落满训练馆天窗时，蒋枝柚收到了单打世界杯的邀请函。她对着雾蒙蒙的镜子贴上肌效贴，手腕内侧的旧伤在低温天隐隐作痛——这是去年连打四站WTT的代价。
手机震动起来，王楚钦的INS更新了视频。21岁的他正在多哈训练，沙漠阳光把他锁骨处的汗珠照得发亮。蒋枝柚暂停在某个帧画面，用指尖虚抚过屏幕里他新剪的鬓角。三年前青涩的男孩，如今已是棱角分明的男人。
"再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德国队医笑着扔来能量胶，"你们中国男孩都这么好看？"
蒋枝柚慌乱锁屏，假装研究孙颖莎最新的比赛录像。当镜头扫过观众席的王楚钦时，她迅速按下暂停键。那些偷来的时光碎片，被她存在名为"战术分析"的文件夹最深处。
平安夜那晚，林高远发来北京队的年夜饭视频。王楚钦在包饺子时被拍到左手小指戴着尾戒，弹幕疯狂滚动着"失恋实锤"。蒋枝柚熄了屏，把脸埋进泡着草药的冰桶。直到训练馆圣诞彩灯自动熄灭，才敢让泪水融进刺骨的水里。
二月澳门世界杯抽签仪式，蒋枝柚的墨绿色旗袍引发热议。她捏着写有"王楚钦"名字的纸条走向采访区，在拐角处撞进真实的怀抱。
"你..."王楚钦扶住她手肘的力度，与三年前教她发球时一模一样。
蒋枝柚后退半步，露出标准微笑："好久不见。"镶钻耳坠在镁光灯下摇晃，遮住她烧红的耳尖。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王楚钦闻到她身上混着药香的柑橘味，比记忆里多了几分苦涩。
比赛首日，蒋枝柚4:1战胜早田希娜的新闻盖过了#王楚钦尾戒消失#的热搜。更衣室电视里播放着王楚钦的赛后采访，记者问起对德国新星的看法，他对着镜头轻笑："她一直是最难缠的对手。"
深夜，蒋枝柚蜷在酒店飘窗上反复观看这句评价。月光漫过她手腕的肌贴，照亮藏在下面的小字纹身——"17.5.10"，那是王楚钦第一次教她逆旋转发球的日子。
半决赛前夜，林高远发来偷拍视频：王楚钦独自在训练馆加练到凌晨。蒋枝柚按下转发键又取消，最终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窗外飘起细雨，她对着玻璃呵气，画了个小小的乒乓球。
决赛日，当蒋枝柚以11:9拿下最后一局时，王楚钦正在隔壁球台进行男单决赛。两处欢呼声穿透墙壁交织在一起，她望着滚落场边的乒乓球，突然想起十八岁那个雪夜——如果当时勇敢一点，这个球会不会落在不同的终点？
颁奖礼上，他们隔着三个身位共享同一束追光。蒋枝柚接过奖杯时，听见王楚钦用气声说："明天机场见。"她手抖得几乎捧不住花束，余光瞥见他颁奖服口袋里露出的巧克力包装纸，是她最爱的那种榛子口味。
慕尼黑飞往北京的航班划过云层时，蒋枝柚终于点开置顶三年的对话框。最新消息是五分钟前："我在T3航站楼，靠在你最讨厌的星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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