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WTT总决赛的镁光灯像手术灯般刺眼，蒋枝柚在赛前热身时数着地板接缝。这是她今年参加的第九站赛事，积分榜上与世界第一只差675分。德国队医往她膝盖喷止痛剂的声响，与隔壁球台王楚钦击球的脆响形成诡异二重奏。
"他们换了新胶皮。"林高远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好好加油。"
蒋枝柚望着大屏直播里王楚钦拧毛巾的手，青筋在止痛药作用下突突跳动。三天前在戴高乐机场，她亲眼看见他把粉丝送的蓝玫瑰转送给地勤，就像当年把她送的护腕忘在颁奖台。
比赛打到第五局，蒋枝柚突然对着球拍哈气——这是王楚钦教她的小动作。观众席爆发出惊呼，她抬头才发现VIP区坐着穿黑色高领毛衣的他，正低头给邻座小女孩讲解战术。
"Out！"裁判的判决将她惊醒，比分定格在11:13。蒋枝柚弯腰捡球时，听见锁骨链坠滑出衣领的轻响。银质小球里封着王楚钦青奥会夺冠时的球衣碎片，此刻在追光下烫得像块火炭。
赛后混采区，记者指着她汗湿的刘海问是否故意模仿孙颖莎造型。蒋枝柚用德语回答"无可奉告"，转身时撞翻王楚钦的应援立牌。照片里21岁的他还在笑，而现实中的他正隔着玻璃幕墙教小女孩用筷子，无名指上的铂金素圈折射冷光。
回酒店的夜班地铁上，林高远发来偷拍视频：王楚钦在便利店买了十二盒榛子巧克力。蒋枝柚数着车窗倒影里的霓虹，突然发现这座城市有七家星巴克，每家都离他的轨迹差三个街区。
平安夜当天，蒋枝柚在训练馆遇见来借发球机的王楚钦。他卫衣兜帽结着冰碴，呼吸在空气里凝成白雾："要不要打场指导赛？"
橙色小球在台面弹跳第327下时，蒋枝柚的隐形眼镜突然滑片。她慌乱中打出个自杀球，听见王楚钦的笑声与十八岁那年的蝉鸣重叠。当年他就是这样笑着，把中暑昏倒的她背去医务室，T恤后背的汗渍开出半朵梅花。
"你反手进步了。"王楚钦用拍面接住滚落的球，"但预判还是慢0.3秒。"
蒋枝柚盯着他运动手环上的心率数据，想起昨夜热搜#王楚钦夜会神秘女子#的模糊侧影。那个穿米色大衣的背影，像极了她锁在慕尼黑公寓的旧队服。
跨年夜，蒋枝柚在凯旋门直播倒计时时切错账号。小号里三千多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瞬间曝光，最后一条是王楚钦比赛视频截图，配文"第1024次路过你的荣耀"。等她手忙脚乱注销账号时，#蒋枝柚小号#已经攀上热搜第三。
林高远打来视频时正在放烟花："老王刚问我1024有什么特殊含义。"背景音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蒋枝柚突然想起这是王楚钦教她反手推挡的次数。她挂断电话，把脸埋进冰镇矿泉水桶，直到新年的钟声震碎训练馆玻璃。
慕尼黑飞往多哈的航班上，蒋枝柚在呕吐袋上写满"1024"。空乘来收垃圾时，她死死攥着染上橙汁的纸袋，仿佛那是少年时代最后一封未寄出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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