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语山心知三妹妹的伤处还未好,有心体贴慢些走,却不曾想也是给了庄寒雁沉思的时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送她这么多如此贵重的东西,哪怕明知对方或许有诡计,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奢望起什么来。
庄寒雁在脑中复盘着,她昨日刚与庄语山见面,就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如今这位二姐姐突然变得友善,让她不由得心生警惕。
虽然心存疑虑,但此刻也找不到借口拒绝。她轻轻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感受着那暖和的温度,不由得轻叹一声。自从离开儋州,一路北上,她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姐妹二人带着侍女在府中慢悠悠走着。
庄语山用余光瞥了一眼庄寒雁,见她心情还可以,侍女们也远远跟在后面,觉得此时是道歉的最好时机。
她抿了抿唇,停下脚步转向庄寒雁。
“三妹妹……”
“昨日的事是我不对,一时糊涂,被人挑唆了。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关照你才是。姐姐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说罢,庄语山便正经地给庄寒雁行了个平礼。
庄寒雁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她虽心有动容,却也没尽信。对他人保持警惕心理,是她的生存守则,她做不到转头就信任一位昨日还在欺负她的人。
看来是她自大了,这位二小姐看上去并不像她昨夜下定论那般浅薄跋扈,真心想要欺辱你的人,那句抱歉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比起这点小事,庄寒雁更在意她口中的‘被人挑唆‘。
庄府里的水也比她想的还要深。
小小官员之家,却有余力拿出那么大一笔银两给府中小姐置办衣裳首饰,就她身上这件大氅,已足够让农人一家七口供出一位读书人了。
“所以二姐姐送了寒雁这么多东西,是为了赔罪?可姐妹之间哪里有隔夜仇,昨日之事寒雁并未放在心上,二姐姐不必为此自责。”
庄语山却摇头道:“那不是赔礼,我从不认为做错一件事,光靠赔礼就可以抹去事实,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无法改变。我庄语山行事向来坦坦荡荡,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否认。”
“给你大张旗鼓的送这么多东西,是想着你初来乍到,之前姨娘忙着语迟的婚事,对你的安排难免有些疏漏,我作为其女,自然该在她顾不及的地方为她周全。”
“只是姐姐我并没有管家之权,无法为三妹妹打开府中库房,只好从自身库房里挑了些没用过的送与你,幸好三妹妹心胸开阔,并未嫌弃多思。至于这件大氅,便是姐姐的私心了,我瞧你总是穿得寡淡,你就该多穿些亮丽的颜色,显得人精神。”
那小脸本就白,人又瘦,又在病中,穿得那么寡淡,更显得人单薄好欺负。她那是送衣裳吗?她送的是大女主buff!
要不是她也没有正红色布匹,高低也得给庄寒雁做一套战袍。
让她从气势上就先压那些坏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