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到处找同窗、狐朋狗友求一位太医救小娘的庄语山,一回府天又塌了。
大家都穿着高防装备对战,看着不堪入目,实际裙角微脏,只有庄语迟一个人是真受伤。
庄语迟看到被爹爹打了几棍躺在床上下不来地,还被禁足半年的姐姐,再也扛不住了,霎时痛哭出声。
庄语山被他突如其来的嚎叫吓了一大跳。
“我还没死呢,你号什么丧!”
此话一出,庄语迟更悲痛了,鼻涕都挂在大张着的嘴唇上了。
小娘待人和善却至今昏迷,姐姐天真活泼却下不来床,他更是自认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何突然之间,幸福转瞬即逝?
苍天竟如此负我!
庄语迟哭得实在是埋汰,庄语山喊了几声也喊不动他,气得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脚给他踹倒地上了。
“二姐姐,你的腿……”
庄语迟愣了,傻乎乎地看着她的腿。
“你不是看见了吗还问!”
庄语迟抹了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傻兮兮直笑道:“二姐姐,你没事躺床上干嘛,差点吓死我了!”
庄语山无语抬头,这个家没了她真的得散。
走到衣橱抽了几叠手帕出来,给庄语迟擦着脸,小声道:“这手帕都被你弄脏了,我可不会再接着用了,你可得赔我。”
“都给你买!”庄语迟从宽袖里抽出来好大一把票子递给她,“等明日我再找爹爹要些来!”
庄语山接过一看,竟是会票。
这个时期的货币系统并不完善,早先是有宝钞的,可贬值得快,便没什么人再用,而银票是清代才弄出来的常用货币。
这个会票是一些商号为了方便在异地汇兑白银私自发行的,通常是某殷实人家要举家搬到外地,便将家中金银财宝、贵重物品交由商号先送入目的地,再拿着商号给的会票去取出。
也有某地殷实店铺或权贵开出,注明钱数,加盖特别印记,而后由持票人到指定的城市和店铺去如数领取现银。
庄语山皱起了眉头,翻看着会票。
“见票即兑”这是即期会票。
快翻到最后一张时,终于发现了一张“六月内兑清”,这一张居然是需要在儋州才能兑银的会票!
额度虽只有十两,却证明了庄仕洋去儋州根本不是为了看庄寒雁,而是另有目的,不然怎会在取出这么多银两后,庄寒雁过得却不好?
总不能庄仕洋信任同窗,信任到能给这么多银子,都不去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有没有用上吧?
裴大福……
“我还真没什么银钱使了。”庄语山抽出一半揣进怀里,另一半还给了弟弟,“你出门在外手中也得有银钱护身,怎能都给了我?”
“我再找爹爹要不就好了。”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可惜这份偏爱,也是建立在不损害庄仕洋利益、前途、本身上。
“你待会出去,可不能傻乎乎的跟人说我能下床了。”
“二姐姐,我哪里有这么蠢?”
庄语迟不高兴了,这是看不起谁呢?二姐姐这个状况一瞧,就知道是又在使计算计谁了。
“我的意思是,爹爹也不知道。”
“什么?爹爹你也要骗!”
庄语迟捂住嘴,一整个震惊。
连爹爹都开始算计,二姐姐真是越来越奸诈了!他以后可再不敢惹恼二姐姐,太可怕了!
“行了行了,作什么怪呢。”庄语山翻了个白眼,她真不是得了白内障,是实在忍不住,“今日我还没去看小娘,你记得去看看。对了,我的事不用瞒着小娘。”
“二姐姐你可真聪明,说不定小娘一听见你被欺负就愿意醒了!”
“那是!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