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像被揉皱的锡箔,沉沉地盖在旷野和森林之上,风裹着湿冷的气息掠过光秃秃的枝桠,先送来一阵细密的冷雨——不是夏日的急骤,而是带着冬意的、执拗的凉,打在石头砌成的城堡上,洇出更深的色泽,顺着窗棂蜿蜒成细流。
忽然有细碎的白点儿混进雨里。起初是若有若无的,像被风吹散的盐粒,落在深色的外袍上便化成一小片湿痕,让人疑心是错觉。但风势一转,那些白点便密集起来,是尚未长成雪花的雪籽,带着棱角,打着旋儿撞向地面。雨还没歇,雪籽也不肯停,就这么缠缠绵绵地交织着,落在草坪上,让有些枯黄的草叶镶上一层薄白。
空气里弥漫着松脂与湿土混合的冷香,吸进肺里带着微刺的凉。远处的湖面不再有秋日的粼粼波光,被这雨夹雪蒙上一层薄雾,岸边的芦苇丛垂着头,挂着半融的冰晶。
如同这样雨夹雪的天气最适合的就是就是在壁炉旁碰着一杯热可可缩在沙发上和朋友们谈天说地,可惜的是今天不是周末,不然的话整个城堡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一点生气也没有。
幸运的是今天的课程比以往的都要轻松的多,可是作为五年级生的我必需要在这间黑黢黢的黑魔法研究教室坐满两个小时才可以离开,真搞不懂那些马上要考试的四年级都只有一节魔咒课凭什么最轻松的五年级要有三节课,他们难道不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吗?
“fuck,这节课到底有那么重要吗,上完课我还的跑过去,好位置都被人抢完了。”
“你要去接他们!沃恩?”
哇哦,值得敬佩的范德维尔先生,就算外面下的是索命咒我相信他也会走出这座乐土,就是为了去见一见那些毫无根据的空口无凭的听来的来自英国和法国的美女们,希望她们不会让他失望,最好是这样。
“不是我,是我们,还记得吗?”
oh,yes,fuck,我当时怎么就答应他了呢,我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我才会和他做朋友,并且才会玩那个愚蠢的游戏输了。如果我反悔的话…
“别想着反悔,我们都要去,而且外面的雨不大,你不会感冒的。”
看啊,多么贴心的阿克西,you son of the bitch,我担心的是我会感冒吗!我担心的是我昨天刚洗的头和新买的衣服,stupid。
“嗒嗒”的雨声在玻璃上响起,生命的最后一刻为这世间带来了清脆的音乐,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到了城堡的外墙然后留下一道道水痕,直至在顺着地板的缝隙流走,这是它们存在的唯一证据,不过片刻就会在艳阳高照的时刻消失不见。
湿漉的墙壁,灌满雨水的石缝,刚才的雨雪不见踪影,取代它们的是一轮高挂的太阳,普照大地,苏尔(Sól,北欧神话的太阳女神)终于架车来到这片天空,对我们无私的照耀,不过不久她的弟弟玛尼(Máni,月神)便会接替她的工作,或许第二天苏尔会再次来到又或许是其他神。
忽的,人群爆发出一阵不小的惊呼声
“看哪!”
天空中出现了一辆由十二匹巨大的、有翅膀的神符马拉着的粉蓝色马车,马车非常大,看上去像一座巨大的淡蓝色房子在天空中移动。
等马车停在庭院里,打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长的还不错的穿着蓝色丝绸长袍的一位男生,他先是跳下来然后将在马车下方的楼梯抽出来,然后紧接着下来的便是一个看起来巨大的女巫
“oh my gosh!”
“Holy crap!She's like a walking tower。(我的天,她简直就像一座行走的塔!)”
那个女人给我们带来了不止一丝的震撼,像巨怪一样的高,或许也会一样的蠢。我现在需要尼古丁来平复我看到蠢货的心情,毕竟谁家好人会穿着单薄的丝绸来到十月底的北欧,或许他们应该去非洲,哪里不会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说实话,她们的校服不错,看起来挺好看的,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愚蠢。
“吱——”
一道尖锐的摩擦声响起,轮胎划过地砖,发出巨大的噪音和震动。
“fy fan(见鬼)!”
“Scheiße(妈的)!”
此起彼伏的瑞典语、德语、挪威语等等语言都在学生们的口中发出了美妙的声音,一辆三层的紫色巴士停在马车的旁边,车身上还有“骑士公交”几个大字。
“what hell!”
不得不承认沃恩找了一个好位置,离庭院不远但也不近,我背靠在有些湿润的石墙上,双手抱胸,当然这个时候最适合的就是嘴里应该含着有尼古丁的麻鸡烟。
公交上最先下来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穿着…额,说真的英国人的品味这么差?紫色长袍搭配墨绿色斗篷头上还顶着一定巫师帽,女士款,bloody hell,古怪。
“哇哦,真是…有个性。”
德莱尼一言难尽的表情和我的一模一样,谁都不敢相信最伟大的白巫师会这么穿,咦。
“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Albus Dumbledore)谁也想不到不是吗?”
“ye…wait,你怎么知道他是邓布利多?”
“please,I have half of English bl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