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蒋珊都在家翻看着新书,偶尔刷刷手机。
傍晚,父母下班回家。
晚饭桌上,闫华给蒋珊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笑着问道:“大小姐开学第一天怎么样啊?”
蒋珊把排骨上的肉咬下来,骨头吐到垫纸上:“挺好的啊。”
闫华不满道:“什么叫还好,多说点呀。”
蒋清山晃着杯子里的药材酒:“还好就是一切正常,没啥好说的呗。”
闫华瞪了丈夫一眼:“一切正常,你咋不说可以起飞呢?蒋机长?”
刚刚上任的蒋机长正在费劲地嚼着一块煮得有点老的牛肉,一边嚼一边说:“就咱闺女什么实力,在学校成绩一飞冲天,那不是手拿把掐。是不,珊姐?”
莫名其妙被蒋机长尊称为珊姐的蒋珊父唱女随:“对对对,一飞冲天,必须的。老爸慧眼识珠。”
闫华咬着菜心,翻了个白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蒋机长费力地咽下了牛肉,发表评论道:“今天牛肉煮过头了啊,咬不动了。”
闫华:“五十多了还老草想吃嫩牛肉?”蒋清山差点呛饭:“我还老草,当年在学校谁一口一个校草叫我来着?”闫华抬头:“你有前任啊?”蒋清山矢口否认:“没有,老婆大人您可是我初恋。”
蒋珊默默把头埋进饭碗里,跟两粒葱花深情对视,假装自己也是一粒小小的葱花。
饭后,蒋珊决定出去走走,顺便遛个狗。
“小福,”蒋珊喊了一声,小狗窝里冒出一只西施犬。
“走,带你出去玩。”小福立刻欢叫着跑过来,蒋珊给它套上狗链,出了门。
小家伙刚满一岁,活泼得很,拽着绳子就径直跑出了小区,满大街乱窜,蒋珊几乎牵不住,“慢点儿,急啥啊你。”脚下还是不由得小跑起来。
转过一个路口,进了一条商业街,各色灯饰招牌晃得人眼花缭乱。
小福低头到处嗅来嗅去,蒋珊慢慢跟在后面。前面有一辆白色的山地自行车,小福低下头嗅着车轮胎。蒋珊念着车架上的英文,捷安特。一个没注意,小家伙抬起一条后退,往车架上撒了泡尿。
“哎,”蒋珊叫了一声,弯腰在小狗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咋往人车上撒尿呢?”
小狗委屈巴巴地叫了两声,甩了甩脑袋。
蒋珊无奈地看着车后胎上的一摊,从包里拿出水瓶,拧开盖子,把车胎上的狗尿冲洗干净。
一地的水渍正缓缓地流进下水井盖里,她把车往前挪了几步,然后抽出几张纸巾把轮胎上的水渍擦干净,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确认收拾干净后,蒋珊又往小福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以后不许到处乱尿,听到没有?”小家伙又甩了甩脑袋,大概是听懂了。
“蒋珊?”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滞。
杨帆站在她面前,手里拎着瓶矿泉水。
“咦,巧啊!”蒋珊故作镇定,看他眼睛一直看着她身后的自行车,有点心虚,“这车你的吗?”
“嗯,”杨帆面瘫似的表情,“我的。”蒋珊拽着小福挪开两步,“小福,过来。”抬头对杨帆说:“不好意思啊,没看住狗。”
杨帆低头解开车锁:“没事,我关爱智障儿童。”脱口而出才发现说错了话,却来不及收回了。
小同桌当即红温:“你!”
杨帆摆着手:“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可女生脾气大,朝小福喊了一声:“小福,走。”牵着转身就走。
杨帆扶着车追上去:“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开玩笑的。”
“我是智障,这可太好笑了!”蒋珊只觉得心里无名火起,抬腿给他前轮踹了一脚。
杨帆差点摔倒,等他扶正车身,蒋珊已经牵着小福逃也似地跑了。
他轻轻扇了自己一下。“我是智障。”